殊拂檐带着澹台吟明晃晃离开冀王府。
一路向南,他不雇马车,就带着澹台吟来到码头。
“船我为你备好,今日离开上京,日後别再回来。”
上京,一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
澹台吟对上京并非没有感情,她来上京快两年,若非危险,她也不想离开。
“解药给我。”她摊开手要解药。
“没有。”
澹台吟大惊失色,“你没有解药!”
殊拂檐有意逗她,“嗯。”
澹台吟当场怒了,她掏出袖子里的瓶瓶罐罐,手往下伸,对着湖面。
“你信不信我把虞涧衡的解药扔进水里!”
他会心一笑,轻松耸肩,“求之不得。”
澹台吟惊愕万分。
她早料到殊拂檐心狠手辣,给晋安王下毒怎麽可能还想要解药,恨不得无药可解。
“还上不上船。”船夫骂骂咧咧,收起栓船的绳索,等待划桨离去。
指望殊拂檐要解药,没门。
澹台吟一狠心,先上船再说,回到苗疆,有的是长老为她解毒。
断肠毒药,她不信无药可救。
船划远了些,水波推船,对岸传来殊拂檐的声音。
“你吃的不是毒药。”
听到这话,澹台吟立马站起。
船失去平衡,晃荡两下,船夫愤怒挂脸,“坐好,别走来走去。”
澹台吟顾不上船夫说教,两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下。
喜极而泣。
好你个殊拂檐!
原来她没中毒,她还以为自己不听殊拂檐的话会死,谨小慎微替对方办事。
结果殊拂檐骗她。
可是被骗,她不仅没有恨意,反而有种劫後馀生的感觉。
她真是糊涂了。
送走澹台吟,殊拂檐准备回府,身子撑了一天,他真的受不住了。
回到府里,殊拂檐想都没想就去萧翊的书房找人。
没见到萧翊本人,反倒是管家搬着一沓厚厚书籍出去。
“这是?”殊拂檐堵在书房门口不让管家走。
管家愁容满面,提不起精神。
“公子也别怨我,是将军说的,书房堆积太多杂书,让我好好收拾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
“萧翊去哪了?”殊拂檐突然拔高音量。
管家欲言又止,内心疑惑,萧翊居然没和殊拂檐说?
“萧将军带兵出征,暂时不回来。没个三五年,怕是见不到人。”
殊拂檐心里的弦忽然断了。
他隐隐有猜测,毕竟他亲眼送萧翊离开,但心底渴望那是假的,就一直自欺欺人。
结果人真走了。
一声招呼都不打,走了。
边疆作乱,事态紧急,他却一点风声都没有。
过分执着皇帝之位,真的对吗?
殊拂檐自己问自己。
他好像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