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距离杭州一百二十里的海宁县。
两个奴仆打扮的中年男子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关门转身道:“殿下,石斌大人来信了。”
盘腿坐在草蒲团上誊抄佛经的青年置若罔闻,只朝坐在对面的少年笑,“你看。孤不骗你。”
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落水後意外被傅瑛的人救起来带至浙江的赵彗之。
赵彗之扯开纱布,手在空中握了握。半月前被高文鸢的剑砍伤的地方已痊愈了。
他的佩剑和匕首都被搜走,孤立无援,却毫不畏惧,“南行台的石斌?”
傅瑛流露欣赏之意,点头道:“姚大人的孤儿营,孤早有耳闻,也见过二弟身边几个奴婢,狗是好狗,倒不曾见到一个欃枪你这样的将才。你父母必是太祖折损在关外的将士的後代。”
赵彗之:“大殿下言重。某无父无母——岂敢高攀,祖上想必是……无名之辈。”
他这番话也就是在这里忽悠傅瑛。
倘若教父亲赵坼赵大将军听见,一百顿好打万万逃不掉。
傅瑛目光炯然:“那欃枪呢,难道甘愿做一辈子无名小人?二弟身边的‘狗’太多了,你年纪小,是最後来的,论主仆情分丶论替二弟挨刀子挡火炮的功绩,你永远站不到二弟的心里。”
赵彗之脑海中无端浮现美人吃醉了嗔怒骂人的神态,不禁低笑,旋即掩下温情丶淡淡地说:
“陛下待某不错,只是偶尔喊打喊杀……我替大殿下办事,殿下能给我什麽?”
傅瑛停笔,心下厌恶傅润“小人得势”,同时及时表现怜悯,盯着赵彗之的眼睛朗声承诺道:
“大将军之位。”
赵彗之挑眉,坐姿随性,“当真?”
朝廷的将军很多,什麽征西丶平南丶泰定丶前营丶右翼……
但活着的大将军就那麽一个。
万里之外陪夫人听戏的赵坼打了个喷嚏。
傅瑛:“孤若即位,必然抄赵坼的家。二弟念着赵坼父子教他习武射箭的旧情,四年了,单是拘束着赵坼,到底没认真下手。孤不同,孤是太子,名正言顺,一条圣旨就收了赵家的兵权。”
屋里其馀的人听得心动眼热,暗地交头接耳递眼色。
太子殿下言出必行,一旦当上皇帝,这丶这恐怕不是空话啊。
赵彗之一叹,“某明白了。”
他没有说好还是不好,黑眸沉沉,自有一种镇定自若的气度。
成大事者,不为利益所动。
好!
好个少年人物!
傅瑛本有些在意提防他的出身,见他猛勇至于以一当万,心智尤其难得,渐渐生出爱才之心。
二弟能当皇帝,虽有时势和运气在,少不了心甘情愿替二弟干脏活的一批才俊。
不过麽,二弟毕竟好用阴谋,格局小家子气,处理政事又太重情。
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傅润必然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孤是。
傅瑛嘴角上翘,“将石斌的信呈上来。欃枪,你也瞧瞧你主子在杭州又耍什麽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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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女儿国。我记性不好,书看过就忘,以下基本是胡扯:女儿国不仅是想象的産物,东南亚某个岛屿可能是其原型,这个岛的生産关系大概停留在母系社会,女王管理其他女性。这一点从古代笔记小说的相关叙述上也能看出一二(?)。
【不是小剧场的亲情剧场】临时担任本文武术指导的赵坼看完这章报了个《心平气和好父亲》瑜伽班,瑜伽班的聊天记录包括[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男人不能和男人成婚,我不知道他们两还能给老子玩出花样来]以及[真人真事,因为在西北荒漠风吹日晒四十年,脸部还受过几次重伤,本人又比较凶,小儿子像我祖父丶还有我夫人的爹,和我长得不太像,现在他说他无父无母竟然轻轻松松骗过了他老婆的憨批哥哥,好气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