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李家究竟做了什麽孽啊!”罗氏悲痛欲绝,险些哭晕。
赵漫仪耳中阵阵嗡鸣,抱着双臂抖个不停。
刚刚太医说什麽?
说李彻……不举了?
他丶他废了?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赵漫仪心头,她极力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叫人发现她。
罗氏一番哭天抢地後,紧紧抓着廖院判的胳膊,“廖太医,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他还这麽年轻,他还不到二十五岁!”
“对,他还年轻,一定还能救回来的!求求你了廖太医,您医术高明,若您都救不了他,将来我儿可怎麽办呐!”
廖院判被她缠得没有办法,连声叹气,“此前老朽来过一回,当日还叮嘱李大人,务必保重身子,可他……哎!”
罗氏也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她还记得廖院判当时给了李彻一瓶药,那药李彻用过几日,明显精力恢复许多。
偏偏在那之後,李彻就跟中了邪似的,日日与赵漫仪这个贱。人纠缠在一起。
“是你!是你害了彻儿!”
罗氏当即调转矛头,看向角落里的赵漫仪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刻将人撕成碎片。
廖院判及时开口阻拦,“老太太,李大人这病症来得蹊跷,您还是仔细回想一番,近日李大人可有用过催。情。壮。阳之物?”
他的话像是提醒了在场衆人,赵漫仪更是心脏剧颤。
邢妈妈大呼求饶,扑通跪地,“老太太饶命啊!”
赵漫仪眼皮狂跳,就想过去堵住邢妈妈的嘴,赵清仪挡在二人中间,“你还不从实交代?”
邢妈妈自知事情瞒不住,又惧怕赵漫仪发疯,便抱住离她最近的赵清仪,“大奶奶,一切都是赵姨娘的主意!是她给了奴婢银钱,打发奴婢去寻了催。情香与鹿血酒!”
衆人再次哗然。
廖院判急得一脑门汗,“嗨呀!糊涂啊!”
“不关奴婢的事!”
邢妈妈慌忙狡辩,“奴婢也曾劝赵姨娘谨慎使用,以免伤了大爷身子,可赵姨娘说什麽也不听,坚持在炉中投放催。情香,晚膳时还频繁劝大爷饮下鹿血酒,连着一个多月,日日如此啊!”
“一个多月?日日如此?”
纵使廖院判行医多年,听到有人这样不要命的折腾,也骇得老脸发白。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邢妈妈将香料与鹿血酒找了出来,廖院判只简单嗅闻,便确定这些东西是害了李彻的罪证。
人证物证俱全,罗氏气得快疯了,一手揪住赵漫仪的衣襟,一手左右开弓,“原来是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我打死你!”
赵漫仪连声尖叫,捂着脸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她根本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邢妈妈分明说过这些东西无害的。
罗氏哪里还听她狡辩,拽着她的头发继续撕打,没几下赵漫仪就被打肿了脸,嘴角满是鲜血。
廖院判可不想掺和他们的家事,借口要告辞离开。
罗氏这才勉强冷静,又拉着他的袖摆哭,“廖太医,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求您了!无论要花多少银子,您都要救救他!”
她就这麽一个亲儿子,李彻若没命,她的後半生也完了。
可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
看她苦苦纠缠,廖院判只好说,“老朽只能施针,尽量保住李大人一条命,至于……至于子孙之事,恕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事已至此,罗氏还能说什麽呢?
她目光扫过屋中几人,李骄在,骏哥儿也在,两个孩子还不知事,皆一脸茫然,旁边还有个怀着身孕的玉袖。
有三个孩子,没事的,至少,她们李家还有後。
罗氏安慰好自己,忍痛抹泪,“廖太医,只求您救回我儿一条性命。”
廖院判便说尽力一试,就打发屋里的人出去。
到了外头,罗氏仍气不过,冲过去踹了赵漫仪一脚,直接把人踢倒滚落台阶。
赵漫仪已然麻木,感觉不到疼痛,只害怕的蜷成一团,其他人见状不敢吭声。
赵清仪瞥了她一眼,并不同情,淡淡地说,“婆母,此事非同小可,您要如何处置?”
“我巴不得她去死!”
罗氏瞪大三角眼,又恶狠狠地甩了赵漫仪好几巴掌,可理智也告诉她,赵漫仪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就死。
一旦人死在李家,赵家定会追究,一追究,家丑便会外扬,李彻因纵欲不举的秘密就会传遍京城,如此丢脸的事,必须按住。
“算了,先把人丢去柴房,容後处置!”
“是。”赵清仪垂眸福身,至于邢妈妈,她只与罗氏说由她处置,罗氏满心扑在李彻身上,没有精力去管,挥挥手算是同意了。
赵清仪回到揽月阁就给了邢妈妈一笔银钱,打发她去自己的庄子上做个管事,算是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