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想杀我了,对你好有意义麽?没必要。”温兰殊目视前方,全然把旁边这个人当空气了。
“那你还敢让我在你旁边?”
话音刚落,温兰殊摔了杯子,茶水迸溅,瓷杯粉碎一地。
紧接着数个潜渊卫破窗而入,在萧锷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擒拿丶过肩摔一气呵成,其中几个死死踩住他的脚踝,膝盖抵在後背那里,仿佛一用力就能把他肋骨压断。
“温兰殊你!”
温兰殊手底下竟然有这等高手?以前竟然不知道!
他目不转睛,依旧懒得看萧锷,“轻点,别把他打坏了。”
潜渊卫的手劲儿小了下去。
“萧锷,我还是想在你哥面前体面的。我也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去幽州,咱们最好相安无事。”温兰殊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萧锷不甘又狠戾的眼瞳。
“好,晋王总得先把我松开吧?”
潜渊卫放开萧锷後,他再待下去也没什麽意义,头也不回地出门拐去了自己的院子。
他坐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起那条跳脱,脑海里有回响起温兰殊对萧遥撒娇的温言软语。
这人可真是复杂,竟然把萧遥拿捏得死死的。要是贸然撕破脸,只怕萧遥会如温兰殊所说,站在温兰殊那边。
而且卢英时和萧遥一夥,也有他虐杀阿七的证据。
“温——兰——殊。”
萧锷自嘲一笑,竟然被摆了一道!还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如今萧锷怎样都不是,在萧遥心中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在力量没有发展到取代兄长的时候,他必须牢牢依靠萧遥——他不是傅海吟和聂柯!他身上萧遥的烙印太深了。
萧锷攥紧了金跳脱,“日子还长,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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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军队出发。旷野之上,太行山矗立在天际,道旁野草沾满露珠,尘雾漫漫,笼罩着整片大地。
温兰殊身後是萧遥拨给自己的兵马和一列潜渊卫,其中还有聂柯。因为据聂柯说,生怕萧遥真掐死自己,心有馀悸,跟着大哥聂松和温兰殊会好些。
军旗在风中飘荡,扑扑作响,吹开温兰殊的披风。他站在两军之间,与萧遥道别,面前权随珠叉着腰,“放心好了,到幽州替我给温相问声好。”
萧遥握紧温兰殊的手,“後面有我们,你不用记挂。”
“有你们两个在,我记挂什麽?”温兰殊笑道,又拨开自己额头两侧的碎发,“希望一切顺利。”
说罢,温兰殊转身上了马车,卢英时夹紧马腹,也跟着走了。
“你不放心吧。”权随珠看了眼不忍挪开目光的萧遥,“加把劲,有正事要干了。”
“怎麽可能放心。天下不定,我和子馥只能聚少离多,什麽时候能太平下来?一年到头马上奔波,我都有些累了。”
权随珠嗤笑,这萧遥自从跟温兰殊在一起後,就多了几分缱绻,也可以理解,有个人儿在心里,不管远近总是要记挂,也正是因此,萧遥多了几分儿女情长。
人不可能没有顾虑,萧遥能彻底尊重温兰殊的选择,让对方去幽州,估计也做了一番斗争。
权随珠就有干劲儿多了,“累什麽?这才刚开始啊。”
随着一声鹰唳响彻长空,那只东道白划过天宇,朝微小如黑点的马车而去,留给送行之人无限怅惘。渐渐地,再也看不见了,旭日如炽热燃烧的火,点亮了微茫苍穹,徐徐吹来的晨风与朝阳将晨雾吹散,大地瞬间清晰一片,喧闹纷繁的鸟声休止,大街上的商贩也开始吆喝活动。
萧遥转身回城。
属于他的战役,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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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温兰殊在马车内刚换好绷带衣服都没穿好,萧锷就敲了敲他的车壁,“早起有点困,能去里面打个盹吗?”
“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