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开着暖气,她身上只有一条真丝睡裙。困得一下都不想动的时候,叶平川还给她换了睡衣,擦了脸才往床上倒。
梁天带了早午餐来,进门带着一股饭香。她指指沙发,打了个呵欠泪眼朦胧道,“先放那边吧。他还得一会儿才能起床,我去洗个澡。”
“哦哦,好。”
梁天轻车熟路地找出数据线,给她的手机上充电。
果不其然。过了十来分钟,叶平川床上摸不着人,自己也睡不进去了,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
恰好云灯走出浴室,两人接替洗澡。
梁天坐在沙发上啃着玉米,看两人不言不语地各自忙碌,感觉各醒了一半,魂儿都没落地。
但是乱中有序,迷之和谐。
等洗漱完坐在早餐桌前,才算是醒了个大半。云灯披着半湿的头发低头喝豆浆,黑发如瀑倾泻,隐约露出肩头,珠玉般白皙动人。
早餐是小助理在酒店楼下就近买的,味道说是一般都太给面子。叶平川少爷病几欲发作,被她瞪了回去,木着脸继续吃肠粉。
“……”
每次跟这两人在一块儿,梁天总是要憋笑,“酒店里的早餐已经没有了,我就在旁边临时买了点。咱先垫垫,马上就得出发,妆发老师说今天拍新造型,头发有点复杂,要早点去弄。”
云灯颔首,“好。”
“殿下先去吧。”叶平川嘀咕,“臣这碗肠粉实在难以下咽,怕是要吃到明天中午。”
“吃不饱会影响你试妆吗?”她的眼神又横过去。
“会影响我上朝跟人吵架的音量!我蛐蛐别人会没有力气!”
“今天又不拍朝堂戏。你要跟谁吵架?”
也是。
既然如此,他索性把碗一推,不再委屈自己,“那我不吃了。”
云灯欲骂又止,起身去穿外套,“路过便利店给他买碗车仔面。”
梁天:“好的boss!”
叶平川舒服了,也迅速去换衣服陪公主出门,不忘嘱咐,“给我加鱼蛋。”
家学渊源。他自从结了婚,也变得跟亲爸一个德行,每天起床找两句骂神清气爽。
恢复公主身份之後的剧情里,沈言秋的妆造较以往更加华丽尊贵。头饰颇有分量,压得人脖子痛。
拍摄间隙,云灯会把大件的首饰暂时摘下来歇一会儿。有时候申雪舒帮她弄,有时候是孟瑜,还被来探班的经纪人嘲笑像她的两个丫鬟。
孟瑜:“那咋了。”
申雪舒:“那咋了。”
云灯:“……”
这两人竞争的重点逐渐走歪,有意无意地在抢夺她的注意。
起因是导演随口一句,对申雪舒的赞扬,“这小姑娘看着清清冷冷的,拍起戏来是个又争又抢的性格呢。”
孟瑜危机感大爆发。
她可是知道的,云灯就喜欢这种又争又抢的性格!
申雪舒入戏快,还很少卡,优秀的表现给了她不小的刺激,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研究剧本和演技,力求也得到导演的表扬。
非常好的鲇鱼效应,云灯乐见其成。
倒是之前想往她身边黏的江煜,在草原被她吓唬住,就几乎不再凑过来了。下了戏也不在片场逗留,不知道去干什麽。
反正不是她公司里的艺人,云灯没去管他。
“其实我也没指望他,能帮我对付傅谦明什麽的。”
申雪舒窝在她车里,捧着杯热咖啡感慨,“当时没想那麽多。就是太害怕了,急着找个慰藉,哪怕是根稻草也抓着。”
“那天晚上……就是你老公过生日的那天,傅谦明来找过我。”
她都快跑到国境最北边了,本以为至少那几天能喘口气的。没想到傅谦明还是神出鬼没地找到她。
剧组里关于她的流言,她自己也听到过。外人或嫉妒或不屑,视她为好命的金丝雀,可个中滋味真不是谁都能消受得了的。
“不知道是不是说来恐吓我的。他跟我提到有个女孩,玩得太大被口球憋到窒息身亡,当天就在岛上的殡葬场里火化了。”
想起那时傅谦明虚僞的惋惜语气,她仍反感又心有戚戚,“他们甚至都不给家属看遗体最後一眼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