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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毁(第2页)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的通传

“陛下驾到——”

楚穗迈步进来,脸上还带着前朝议事後的些许疲惫,但眉宇间神色平和。他看到殿内混乱的景象,看到伏在榻边干呕丶脸色惨白的我,看到大哭的琛儿,眉头立刻蹙起。

“怎麽回事?”他的声音带着惯常的不悦,是对宫人伺候不周的责问。

他的目光扫过,落在了桌上展开的画和那个香囊上。

他的表情有了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变化,那不是愧疚,不是尴尬,而是一种……被打扰的不耐烦?仿佛在说:这点小事,何以闹得如此鸡飞狗跳?

他走上前,甚至没有先来看我,而是伸手拿起了那幅画,目光在上面停留了片刻。那眼神,极其复杂,有一丝极淡的丶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追忆,但更多的,是一种帝王式的丶对一件旧物归属的漠然。

然後,他放下画,走到我身边,语气恢复了“得体”的关怀:“皇後可是身子不适?御医呢?”他擡手想扶我。

在他的手触碰到我之前,我像是被毒蛇咬到一般,猛地缩回了手臂,避开了他的触碰。

整个动作完全出于本能,快得我自己都未反应过来。

楚穗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殿内瞬间死寂。所有宫人吓得魂飞魄散,连琛儿的哭声都莫名小了下去。

楚穗的脸色沉了下来。那双总是深邃难测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我的身影——不再是模糊的符号,而是一个具体的丶竟然敢抗拒他触碰的丶面色惨白满眼是泪的女人。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帝王的威压和一丝被冒犯的惊怒:“皇後?”

我擡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名义上的丈夫,我儿子的父亲。看着这个刚刚还在审视另一个女人画像的男人。

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质问他,痛斥他,将所有的绝望和恶心都吐到他脸上。

可最终,我只是极其缓慢地丶用尽全身力气地,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丶空洞至极的笑容。

声音嘶哑,却平静得可怕:

“臣妾无事。”

“只是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这些东西……”我的目光扫过那画和香囊,如同看世界上最肮脏的秽物,“陛下还是自己留着吧。”

“臣妾……处置不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骤然变得难看至极的脸色,推开试图来扶我的别冬,踉跄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走向内殿。

将他的凝视,宫人的恐惧,孩子的哭声,以及那幅刺眼的画和那个可笑的香囊,全部隔绝在了身後。

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外面似乎传来了他压抑着怒气的低沉声音,还有宫人惶恐的应诺声。

但我什麽都听不清了。

耳边只有一片死寂的轰鸣。

心底那最後一点残存的丶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丶对“君王或许有情”的可悲奢望,终于彻底地丶彻底地……

灰飞烟灭。

烬冷如霜。

心死成灰。

自那日後,长乐宫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那幅画和那个香囊最终如何处置,我不得而知,也再无兴趣过问。

楚穗没有再来追问我的失态,或许在他眼中,那只是産後妇人情绪不稳的又一次佐证,无足轻重,甚至有些扫兴。

他依旧来,依旧宿在凤仪宫,依旧会过问琛儿的起居。只是我们之间,那层本就稀薄的温情面纱被彻底撕碎,连最後一点程式化的温和都显得僵硬而勉强。

他同我说话,我便垂眸恭顺地应答,字句标准,无可指摘。他沉默,我便更沉默。他试图靠近琛儿,我便稍稍退开半步,将空间让给他,如同一个最恪尽职守的乳母。

他显然察觉到了这种变化。那双深邃的眼里时常掠过探究与不悦。他是帝王,习惯于掌控一切,包括他人的情绪。我的沉寂和这种冰冷的丶无波的顺从,像一种无声的抗议,冒犯了他。

他曾试图打破这种僵局。有一晚,他批完奏折过来,殿内只馀一盏孤灯。他坐在榻边,并未立刻躺下,而是看着我背对着他的身影,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有些突兀:

“皇後近来似乎清减了许多,可是底下人伺候不用心?”

我闭着眼,没有转身,声音平稳无波:“劳陛下挂心,臣妾一切安好。”

他静默了片刻,又道:“朕已下旨,今冬南苑的温泉宫修缮完毕,待你身子再好些,可带琛儿同去小住些时日散心。”

“陛下隆恩。”我轻声道,“只是琛儿年幼,恐经不起车马劳顿。臣妾觉得宫中甚好。”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我能感受到他落在我背上的目光,带着逐渐积聚的冷意。他或许在等我的感恩戴德,等我如往常般柔顺地接受他的一切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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