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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第2页）

皇帝的威压丶郑太医的指证丶我的线索丶以及僞造印鉴的铁证，终于击溃了德禄的心理防线。他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贵妃娘娘！是娘娘让奴才去找宫外的能人僞造钤印，也是娘娘让奴才盯着太医院，若有异动立刻报给她！那赤木香……那赤木香是娘娘让常嫔娘家想办法从宫外弄来，混入皇後娘娘药中的！奴才只是听命行事啊皇上！”

“你！你这背主的狗奴才！”冯贵妃惊怒交加，扑上去就想撕打德禄，却被侍卫拦住。

一切真相大白。

皇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里面已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冯秦桦，你还有何话可说？”

冯贵妃瘫软在地，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所有的尊荣丶恩宠丶算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不再哭诉，只是擡头看着皇帝，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凄厉而怨毒

“是！是臣妾做的！江妲嫣那个贱人！她凭什麽坐在後位上？她假仁假义，故作清高！皇上，您忘了当年您最宠的是谁吗？！是臣妾！她死了活该！活该！”

“住口！”皇帝暴怒，一脚踹在冯贵妃肩头，“毒妇！朕真是瞎了眼！来人！”

侍卫应声而入。

“贵妃冯氏，心肠歹毒，谋害皇後，罪证确凿，即日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赐白绫！”

皇帝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常氏，同谋作案，削去位份，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一干涉案宫人丶太监，一律处死！”

“郑太医受冤下狱，官复原职，厚加赏赐，以慰其忠。”

“贤妃姜氏，探查有功，然私自行动，亦有过错，功过相抵，不予赏罚。”

一道道旨意发出，快刀斩乱麻，尘埃落定。

冯庶人被拖了下去，她的哭骂声和笑声渐行渐远。

常嫔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德禄等人面无人色，被侍卫拖出。

我跪在地上，心中百感交集。愤怒丶悲伤丶释然丶空虚……种种情绪交织。皇後娘娘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

皇帝疲惫地坐回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老了许多。他挥了挥手：“都下去吧。高德胜，後续事宜，由你督办。”

“嗻。”高公公躬身领命。

我默默行礼，退出了慎刑司偏殿。外面天色依旧漆黑，但远处天际，似乎已透出一丝微光。

三个月後。

冯庶人在冷宫中了结馀生。容氏被问斩。相关党羽被彻底清算。朝中冯氏一党亦受重挫，势力大不如前。

郑太医重回太医院，备受尊敬。别冬安全归来，小路子的姐姐和刘鬼的相好也得以保全。

皇帝下旨，以最高规格追谥皇後江妲嫣为“端懿仁慧皇後”，并亲自撰文悼念。永寿宫的软禁自然解除，但皇帝似乎有意无意地冷落了我，或许我那日的“险招”终究让他心生忌惮。

我并不在意。每日在宫中读书写字，打理宫务（冯氏倒台後，宫权部分回到了我的手中），心境反而比以往更加平静。

一日午後，我在御花园散步，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椒房殿中，我将手里做好的桂花糖糕放在桂花树下

“妲嫣，我学会做桂花糖糕了”

“只是还没吃过你做的”

我驻足凝望，仿佛又看到那个披着雪白斗篷，笑容温婉的女子。

“娘娘，您的冤屈，已经洗清了。”我在心中轻轻说道。

寒风吹过，桂枝轻晃，仿佛是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