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随着一声闷哼出口,银针转瞬刺入又转瞬收回。
按说十一纵使再是沉醉,习武之人的本能犹在,只见他几乎是在感觉到后颈一点异样时便已倏然回神,霎时睁开双眼目中一凝。
若是换了别人,十一此时本就在上方,不说伸手即可扼人脖颈,就说仅格挡退后也可稍稍避开,总之自然不会毫无还手之力。然而正是因为面对雁惊寒,也不知是否因为唇齿间柔软惑人,只见十一分明浑身肌肉骨节皆已本能地做好准备反击,却偏偏未能动作。
也就是这一刹迟疑,雁惊寒手起针落,十一皱了皱眉,几乎当即便感觉到周身力气仿若被什么尽数抽走,头脑一阵昏沉。
只见他睁大双眼,用力朝雁惊寒看去,难得显出几分气恼与控诉来。然而饶是如此,十一在感觉到自己双臂泄力的第一时间,却仍是下意识朝旁边侧身,好似怕自己就这样倒下时会压到对方似的:“主上。。。。。。”
雁惊寒见状,连忙伸手将他头颈护住,只见他同样侧过身去,面朝十一轻声道:“嘘,十一睡吧,我保证你一觉醒来,我仍旧好端端在你身边如何?”
话到此处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只见雁惊寒嘴角轻勾,又凑上去蹭了蹭十一鼻尖,而后几乎低沉着嗓子,略微带笑道,“又或者,你想要抱着我睡?”声音拉长,短短半句说得比刚才更轻了,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听在人耳里,莫名有些撒娇卖乖的样子。
十一方才本就是强撑着不肯闭眼,过得这几息则更是眼皮沉重,已不由自出地渐渐阖上。只见他嘴唇嗡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不能够,只仍旧搭在雁惊寒腰上的右手微不可见地紧了紧,仿佛对对方方才问话的回应。
雁惊寒此时整个上身本就未着一物,虽然十一这点动作近似于无,但他仍旧没有错过。
眼中笑意更深,雁惊寒只觉心中一阵柔软,几乎快要化成水了。只见他反手往后,很是配合地抓着十一那只手将自己圈了一圈,而后又动了动,整个人紧贴在对方身前。
或许是感觉到怀中温热,十一眉心终于渐渐放松下来,在意识彻底消散之时,他隐约听得雁惊寒道:“阮殷殷,去将黄神医请来。”
或许是前段时日过于折腾,一旦意识懈怠,周身疲累便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十一只觉自己这一觉睡得十分昏沉。
迷迷糊糊中,身体的本能间或让他感觉到有人在做些什么,经脉与丹田隐有异状,浑身偶尔如火灼,偶尔又如清水流过。
“如何?”
“雁楼主聪明绝顶、当机立断,如今‘引欲’已破,剩下的一点余毒只待十一身体渐渐消解即可。至于按这方子。。。。。。”
十一挣扎着想要醒来,但很快又被某道十分耳熟的声音按下。如此反反复复、昏昏沉沉,等他再次睁眼之时,窗外仍是一个晴天。
鼻尖依稀嗅到一点桃花香气,十一眨了眨眼,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不知时日几何。
直到他略微转头,一点熟悉的发香攒住心神,浑身知觉渐渐清晰,左臂上传来一点重量,意识到什么,十一连忙侧身,随着身旁雁惊寒的面容印入眼底,昏睡前的记忆亦彻底复苏。
十一这一生,大约从未在睁开眼的这一瞬间,觉得如此幸福过。
雁惊寒还闭着眼,呼吸轻缓,似正在睡梦中。十一见状,侧身的动作当即一窒,接着便小心翼翼放轻了,只一点点挪动,直到正正好将对方身影整个框入眼中。
雁惊寒往日里睡觉,大都正面朝上、十分规整。此番也不知是否因着先前诺言,只见他一反常态,乃是侧身睡着,一面借着头下软枕虚虚枕在十一左臂,一面则伸出手搂在人腰腹,紧紧贴在对方身边。
十一与雁惊寒这般面对面相依,见状眼中神色霎时一动,不知为何,竟莫名觉得对方这样十分乖巧。
只见他轻轻抬手扶住雁惊寒左腕,以免自己动作时惊扰了对方,一双眼睛则一动不动凝视对方面容,其中情意绵绵,好似就这样看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此时临近正午,本就并非雁惊寒睡觉时分。他之所以躺在床上,也不过是闭目养神,有意陪着十一罢了,故而自是早已在对方清醒的第一时间便已察觉。
雁惊寒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竟莫名装起睡来,有意想看看十一反应。然而他等了等,却见对方只是一味看他,那视线虽然轻柔却明晃晃的,饶是雁惊寒闭着双眼,也无法忽略。
窗外暖风吹过,吹得床边已然收拢的帷帐轻轻晃动,光影浮动,雁惊寒只觉再这样下去,十一大约快要望成一座石像了。
念头转过,他不由有些好笑,正打算睁开眼来,下一秒,却觉一点温热拂过,眉心被对方双唇碰上。
这吻十分轻柔、一触即收,像春日暖风吹过,让人浑身轻飘飘、暖洋洋的。雁惊寒睁开双眼,就正对上十一视线,此时对方正吻上他鼻尖。
两人视线相对,十一眼神稍动,动作有一瞬停滞。雁惊寒见状,便仰了仰头,迎上对方唇瓣。
双唇相贴,仿若某种信号,雁惊寒垂下眼睫,略微张口,齿尖一点湿红交错。
这一回两人都不约而同放缓动作,不再如先前一般激烈,只仿若某种温存回味。耳鬓厮磨间,十一撑起身子,单手捧上雁惊寒侧脸,又一点点吻过对方眼角、鼻尖、脸颊,其中柔情无限,是十分怜爱的样子。
雁惊寒见状,亦不觉回吻对方。直到过得片刻,他感觉到两人拥抱间渐渐紧贴,想到什么,不由笑了笑道:“十一,我先前才被黄神医骂过。”
雁惊寒这话出口,说得煞有介事,又似乎有些无奈的样子。十一闻言,霎时动作一顿,他自问尚算清楚黄岐为人——一切以医人为重,于是听罢几乎立时便以为是雁惊寒有什么不对,或是做了什么不遵医嘱之事。
雁惊寒话音落下,眼见十一顿时面色一肃,急匆匆便要坐起身来,便知对方定然是想岔了:“可是主上身体。。。。。。”
见状,他连忙抬手把住十一右腕,止住对方动作以及未出口的话语,接着也不待十一反应,便又挑了挑眉,继续道:“神医有言,欲大伤身,依着你我此时状况,应当清心寡欲为上。”
雁惊寒说这话时虽然乍一听来颇为正经,但眼中始终笑意不减,显然除了特意转述黄岐嘱托外,还有几分逗弄十一之意。偏偏他此时这样躺在对方身下,又兼有意夸张,用了一个“骂”字,一眼看去,倒平白显出几分无辜来。
十一闻言,先是一顿,而后几乎立时便想到睡前种种——想到两人互诉情衷、亲热缠绵,又想到自己有意要看雁惊寒出来,满足于对方为自己欲动沉迷的样子。
他心头一热,不由有些柔软又有些羞窘。
十一向来十分机敏,此前身在其中沉醉混沌时或许还顾不上细想,但到了此时只消一转念,再一联想到昏睡时隐隐约约听得黄岐所言,自然也能明白雁惊寒为他所做之事。
想到这里,十一心中更是软成一片,与此同时,还掺杂了许多甜蜜、爱怜,“是属下不好,”只见他拇指轻轻在雁惊寒眼角抚过,又忍不住低下头去,再次吻上对方眉心,声音温柔、不无心疼道,“主上都是为了替属下解毒。”
雁惊寒闻言,大约万万想不到自己有意“夸张”的一句话效果竟然这样好,只见他看了看十一,神色间难得有些莫名,顿了顿,终是略微转眼道:“也不只是为了‘引欲’。”
雁惊寒这话出口,虽然并未明言,但其中意思只消一听便能明白。
事到如今,十一已明了对方心意,自然知道不只是因为“引欲”。故而他方才所言,实则乃是因为想到雁惊寒先前“害羞”之景,不由得便带上了几分哄人的成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特意开口强调。
十一听罢,先是一愣,等到回过神来顿时只觉雁惊寒实在可爱得很,他心中狂跳,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属下知道。”缓了缓,只得复又低下头去,十分认真地应道。
不知不觉间,两人又是一阵耳鬓厮磨,直到门外脚步声传来,这才稍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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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单纯、乖巧——十一没救了,滤镜大到堪比银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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