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
她毕竟也是个姑娘。
庄婉心知自己的名声已经无可挽回,干脆破罐子破摔:“我觉得你还是看一看,你们不是总喜欢讲什麽料事于先有备无患吗?”
关月呵呵笑了两声,斩钉截铁道:“不必了。”
庄婉似乎很遗憾:“那好吧。”
但庄婉的话本子还是由南星送到关月眼前了。
彼时关月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些话本,一震惊于庄婉竟能一下子找出来这麽多,二痛心于南星的胳膊肘朝外拐。
她素来最得力的下属一本正经道:“姑娘,我也觉得你还是看看。”
关月咬着牙:“南星,是我给你银子。”
“姑娘,这些东西呢,说起来羞于啓齿,可出嫁之前大都要看的。”南星道,“若是当初谢侯爷真有个妹妹,我跟着她,等到了年纪,这些应该是我看过学会了告诉她的。”
“额……不是那种学会。”她想了想,“就是我都看一遍,嬷嬷不在的时候,我就教她。”
关月捏着眉心:“你出去。”
“哦。”
“等等。”关月点点案上的话本子,“拿走,还给婉婉。”
“姑娘,真不看看呀?”南星将话本子揣在怀里,“那丶那到时候你们……大眼瞪小眼,对坐到天明?”
关月回她一个字:“滚。”
新婚之夜他们没有大眼瞪小眼到天明——因为关月很不争气,醉得不省人事。诚然她颈侧有一些引人遐想的东西,但那天晚上他们的确只是安安分分睡了一觉而已。随後因一道意图挑拨的圣旨,他们立即啓程,一路叶漪澜都将人盯得很紧,关月对叶大夫一力坚持的火炉望而却步,将蒋二赶去带小孩儿,自己硬和庄婉凑了一屋。
同她一张床睡了好几天的庄婉在第三日忽然回过神:“……所以除了新婚当夜,你们至今没在一间屋子里过一个整夜?”
“额……”关月点头,“好像是的。”
庄婉抱着自己的被子,同她说了半宿话本里的爱恨情仇,并将她扫地出门。关月只好半夜去敲叶漪澜的门,要这位罪魁祸首暂且收留她。
叶漪澜大方地将床让了一半给她:“为了让他多活几年,今年炭火都得这麽烧,你还是忍一忍,不然闲话传出去说你们新婚就分房,又成了人家茶馀饭後的谈资了。”
“其实也不全因为这个。”周遭黑漆漆的,关月轻声道,“我有点害怕。本来当时喝了酒,想着酒壮怂人胆,谁知道我这麽不争气,醉得不省人事了。你是不是很想笑话我?”
“没有啊。”叶漪澜也笑,“本来姑娘家出嫁,这些事情该由母亲说的。你当初那婚约要是平平安安,自该由长嫂和家中嬷嬷教导一二,如今你什麽也不懂,人却已经嫁了。我听说庄婉给你送话本子,被你拒之门外了?”
关月扯着被子将自己蒙起来:“我小时候很乖,从来不偷偷看什麽话本,连戏文里演什麽泪眼话别都会趴到哥哥怀里躲过去。婉婉给的那些,我实在看不了。”
“你小时候也就这一件事乖。”叶漪澜斟酌道,“要不我陪你看?”
关月在黑漆漆的夜色里露出一双眼睛:“你陪我看?”
“嗯。”叶漪澜点头,“以後别人成亲,我就去给人家当老嬷嬷,这种事情是不是还能多要点银子?”
关月:“……”
後来叶漪澜真陪她看了。
还不忘一边翻页,一边细心提醒:“嗯……你记着啊,这几个……嗯……以後再说。你们两现在这个身体……嗯……不适合这麽激烈。”
关月趴在桌子上,任叶漪澜怎麽推都不肯擡头:“我後悔了。”
“嗯?”
“还给婉婉吧。”关月说,“我觉得自己不用再看了。”
叶漪澜啧了声:“这才哪到哪?才看了半本就打退堂鼓,拿出你在云京提刀砍人的气势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