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话本子的威力着实很大。此刻关月捏着梳子将发尾快梳秃了,依旧满脑子都是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她手中的梳子被人抽走。
“坐好。”温朝透过铜镜看见她,“很热吗?脸怎麽红成这样?窗户边上应该还好。”
关月只能拼命点头:“真的很热。”
她忽然觉得时间很漫长,头发半天梳不好,屋子里还热得人静不下心。
“……还没好吗?”
温朝一怔:“这梳子我才刚拿到手里。你是不是还有什麽事?”
“没有。”关月合上眼,“你别梳了。”
她将梳子搁在妆台上,一直捏着他的衣袖:“我们谈点别的。”
温朝低头对她笑笑:“谈什麽?”
关月清清嗓子:“谈情。”
她进门之前喝了半盏酒。
大约真是喝酒能壮胆吧,她仰起脸,目光相接的一瞬,缓而轻的,主动将唇瓣贴上去。
温朝定在原地没有动。
关月脸上发烫,默默侧过脸,很不满地戳自己衣角:“……像木头。”
“夫人,你这叫白日宣淫。”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哑,“不过你若是不来,等过几日叶大夫盯得不那麽紧了,我恐怕会去陪你睡书房。”
关月咬了咬唇,小声说:“……我也可以忍一忍的。”
“我好像不行。”
他们说的好像不是一件事,但关月顺手合上了窗户:“我觉得你色中饿鬼的名声需要坐实。”
她眨巴着眼睛:“我们总是不在一起,说出去我也很丢人!”
关月被人抱起来,她脑袋有一点疼,于是左蹭右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嘀咕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刚刚喝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一只眼睛,刚梳好的头发凌乱的散开,挠得她颈间发痒,“嗯……你总是收放自如的,每次都是……婉婉的话本子里说……说什麽来着?说这样都是虚情假意!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她这会儿很不老实。
“少看点话本。”温朝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夭夭,我又不是圣人。那不是收放自如,只是……算了。”
她张嘴咬他近在咫尺的手指。
“好吧。”仿佛是为了安抚她的不满,温朝说,“其实我也忍得很辛苦。”
关月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你现在看着也很……”
她斟酌着想了个词:“也很平静。我都那麽勾引你了。”
“你这都是哪里学的词?”温朝失笑,“你喝醉的时候,总是有种占便宜的感觉。”
关月坐起身,扯着他的衣领,又主动贴上他的唇,仿佛今日下定决心要投怀送抱了。
“你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真的很没意思。”她说,“再这样的话,我不要你了,我——”
她感知到来势汹汹,但又十分小心翼翼地亲吻,还从中捕捉到一丝不可察的占有。
这个人当真是被教的很好,她想。
“云深。”她声音很柔,却夹着一点颤,眼角也有一点点湿意,“你一定,一定要长命百岁,要好好陪着我,一定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