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音摸着木架上的刻痕,他竟在边缘刻了圈小小的梅花,花瓣虽歪歪扭扭,却看得人心头软。
“你啥时候学的刻花?”她仰头看他,阳光从他肩头漏下来,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上次修戏台时,看木匠师傅刻的,”傅煜城耳根有点红,“偷偷学了两招,手笨,刻得不好。”
他往灶房走,“我去炖排骨,放酸菜,这样吃着不腻。”
锅里的水“咕嘟”冒泡,他把排骨剁成块,刀刃碰着铁锅出“当当”响,混着窗外的落雪声。
小兰吃饱糯米糕要走,临走往云棠音兜里塞了颗冻梨:“我在井边冰着的。”
冻梨冰得手麻,云棠音却舍不得扔,揣在怀里暖着。
傅煜城看见时,伸手掏出来放进碗里:“我给你化着,等会儿吃。”
他往碗里倒了点热水,冻梨在水里慢慢变软,表皮渗出层甜甜的汁水。
午后雪停了,阳光把雪地照得白,晃得人睁不开眼。
云棠音坐在窗边晒太阳,傅煜城蹲在院里修鸡笼,周德胜刚才来喊他,说鸡又冻得直叫。
他把竹条弯成拱型,用麻绳捆紧,军靴踩在雪地上,留下串串深深的脚印。
云棠音往他手里塞了副棉手套:“戴着不冻手。”
傅煜城戴上手套试了试,忽然笑:“这花布面真花哨。”
竹笼里的兔子大概是听熟了动静,扒着栏杆往外看,嘴不停哆嗦。
云棠音往笼里扔了片白菜叶,忽然现兔子的绒毛比刚来时长密了许多,圆滚滚的像团雪球。
“你看它胖的,”她笑着喊傅煜城,“再吃下去,这笼子该装不下了。”
傅煜城回头时,正看见兔子用前爪抱着菜叶啃,忽然说:“开春给它搭个窝,就在院角,让它生几只小兔子,给孩子玩吧。”
傍晚时分,傅煜城拎着只老母鸡回来,是周德胜硬塞给他的。“说给你补身子,”
他往灶台上放鸡,鸡毛上还沾着雪,“他家鸡下蛋多,不差这一只。”
云棠音摸着鸡翅膀上的绒毛,忽然有点舍不得:“要不咱养着吧,还能下蛋。”
傅煜城往墙角指了指,那里竟搭了个小小的鸡窝,用棉布挡着风雪:“早给你备好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杀。”
灶膛里的火渐渐旺起来,映得墙上的年画格外鲜亮,胖娃娃抱着鲤鱼,红肚兜上的金线在火光里闪闪亮。
云棠音靠在傅煜城肩头,听着他讲训练时的趣事。
周德胜打枪总脱靶,被连长罚。
她笑着笑着,忽然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
傅煜城把她往怀里搂了搂,往灶膛添了块煤:“困了就睡会儿,排骨炖好了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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