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认定他将来平步青云,遂强行将他与表妹拆散罢了。
亦如方才那一句愿意一直陪着他。
不过盼着他高中状元,予她荣耀,仅此而已。
强嫁他,逼他认下这门婚事,又指望他日后能掏心掏肺对待她。
世间竟有人如斯可笑。
即便不知内情他也不可能真正认下这门婚事。
何况今时今日,他知晓个中情由,晓得若不是她,表妹已嫁他为妻,而他会有重新补偿的机会。
若非想要见得表妹一面,他怎会陪他们走一趟宁王府?
想见表妹,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但表妹本该是他的妻。
这一场换亲闹剧也该早些结束才对。
……
前一夜未被萧裕折腾,戚淑婉得以一夜安睡。翌日,她于晨光熹微时醒来,睁眼跌入萧裕含笑的眸子,心情尚可,她弯唇同他问一声早,反被萧裕屈指轻刮她脸颊:“还以为王妃不愿理本王了。”
戚淑婉便记起昨天夜里那些事。
些许小事,怎可能过得一夜还在计较,况且也没有计较的必要。
王爷不会惦记这点儿事情惦记得一夜罢?
否则为何冒出这样一句话?
戚淑婉心下讶然,面上又冲萧裕笑了下,试探着伸手也摸了下萧裕的脸,放柔语调道:“妾身自然不会不理王爷,王爷莫要胡思乱想。”
说罢收回手,而后先一步坐起身,将竹苓喊进来服侍自己起身。
萧裕原本贴着戚淑婉脸颊的那只手一空。
他视线追着戚淑婉去。
看着她轻易撂下他下得床榻,回想那句“莫要胡思乱想”,那般腔调,同哄小孩有何区别?
萧裕无奈失笑,被迫跟着起身。
之后两个人洗漱梳洗过,用罢早膳,见时辰尚早,萧裕又命人准备小舟。
“今日无事,正好体味一番王妃的闲情逸致。”戚淑婉好奇望过来,萧裕便笑,“正好顺便摘些莲蓬回来,上一回王妃做的莲子糕滋味很不错。”
萧裕不提,戚淑婉已经忘记这回事。
他主动提起反而让她记起来,她笑着没有应下他的话。
萧裕向来心思敏锐,见戚淑婉只笑不说话,便知那时他尝过莲子糕一声不吭,她心下不喜欢的。他几不可见挑眉,想一想,笑说:“若不然王妃同
我打个赌。王妃赢了,我做回莲子糕给王妃尝一尝。”
不意他会起这种兴致。
戚淑婉问:“王爷想赌什么?”
萧裕道:“昨夜王妃不是猜我们那位妹婿今日不会来吗?便赌这个。若他今日来了,则是本王赢。若他如王妃所言没有来,则王妃赢。”
“王爷觉得他会来?为何?”戚淑婉不明白。
萧裕不语,只问:“王妃赌不赌?”
戚淑婉看他一眼。
回想昨夜萧裕莫名提及崔景言的态度,了然这个赌是不得不打。
非是王爷认为崔景言会来。
而是偏要瞧上一瞧,她对崔景言的了解深不深,只怕她若不愿意打赌,也要被他认为心虚。
“那便依王爷的意思。”戚淑婉道。
萧裕唇边又带了点笑牵住她的手:“走吧。”带她从正院出来。
朝阳当空,小舟穿行于碧波之上,两侧是伸手可及的娇艳荷花、碧绿荷叶与破水而出的莲蓬,清风徐徐,独属于荷花的清香满溢鼻尖,沁人心脾。
夏松在船头负责划桨。
戚淑婉和萧裕则忙着采荷花和莲蓬。
不等他们将做莲子糕的莲蓬采够,王府管家已出现在岸边。萧裕见状,命夏松先将小舟划回去,而在小舟靠过去一些后,管家冲着他们扬声禀报:“王爷,王妃,永安侯、侯夫人以及永安侯府的二小姐、二姑爷一并上门求见。”
永安侯、侯夫人、二小姐……以及,二姑爷。
萧裕望向身侧的戚淑婉,笑了:“王妃似乎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