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当彼此是亲兄妹。
灼玉不想再看这熟悉的殿宇:“吹灯……容濯,你给我吹灯!”
她手往下推了推容濯冠,他冠的冠带随他吻她的动作一下下摇曳,来回拂过她肌肤。但容濯没半点起身的打算。
他加深了含吻,还用牙齿轻咬她唇珠,咬得灼玉绷起,溢出惊呼。
她受不了在宜阳殿和他如此,这是她曾以王妹身份来给他拜年的地方,是兄妹情谊的见证处。
这是阿兄的殿宇,等同于阿兄本人,周遭的器物也不是寻常器物,而是“阿兄的器物”。
这一切都冠以阿兄的前缀。
他不去,更不能唤宫人过来,灼玉挣扎着要自己去吹灯。
容濯随之起身,扣住了她,将她按在他的怀里。
“别吹,就这样亮着吧……”
他吻着她颈侧低喃。
“这是我曾生活过的地方,有什么不能在这里做?”
他们的缘分始于此处。尽管此生已非前世,但这一砖一瓦、每一个茶杯、每一座灯架都是前世他所过用的,像是两个时空交界处。
他们在两世交界处缠绵,延续未了之情,何其有幸。
吹灯无果,灼玉闭上眼。
容濯坐着,把她搂在怀里,试图再拉近兄妹间的距离。
贴近之前,他捧起灼玉的脸,低头凝着她:“阿蓁,睁眼看我。”
灼玉不肯,但他自有各种“手段”,手一轻捏,她就像他指间一粒豆子被捏成齑粉。
“别、别掐……”
灼玉声音抖若筛糠,只好睁开眼,在容濯固执的要求下,她看着他,也看着周遭一切。
案上有面铜镜,容濯支起铜镜,带着灼玉看向铜镜中的两人。
“阿蓁。”
她不肯看,他便按住她:“别把镜子里的人当成我们,就当他们是一对寻常的男女。”
灼玉试图这样做了。
她抬眼望向镜中,从前她觉得偶尔照镜子时看到镜中的自己会觉得陌生,容濯再一引导,因回到赵国而重来的纠结似乎淡了。
再看向镜中的宜阳殿,竟也有了微妙的变化,仿佛这里不仅见证了兄妹相处,还见证过别的情愫。
她目光逐渐平和。
容濯开始吻她,灼玉便将视线挪到镜中阿兄身上。
人有时候很古怪,都是通过镜子看人,看镜中自己会越看越陌生,但看着镜中的别人却不会如此。
望着镜中男女,灼玉竟犹如看着阿兄在和别人相拥。
真古怪。
心里泛起不大愉悦的感觉,这种不愉悦的情绪浮露眉间。
灼玉沉下眉。
容濯不错眼地打量她。
见妹妹有所软化,并定定看着镜中的他,他的吻开始下行,欲让她见证他们更多亲密。
手轻探她艳丽裙摆上的花,镜中妹妹的面色倏然变妩媚。
她因他而失神,容濯心中微动,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他想看到她因他失控,看她抛却一切纠结。
容濯扣住她。
“呀……”
灼玉惊呼,她看到镜中女郎亦有瞬间失态,而镜中的容濯正垂眼看着怀中女郎,目光缱绻,仿佛那女郎是世间珍宝。他清冷的神色被情慾割开,不复素日冷静克制。
她忽然有些气。
心里涌上一股扭曲的气恼。
灼玉蹙眉,镜中女郎面上亦浮起恼怒,她们的情绪重叠了,于是再看镜中女郎时,她便成了她,气恼也就化为淡淡的愉悦。
灼玉意识到她为何生气。
她忽生慌乱,想趁容濯没察觉的时候掩饰一二。
然而容濯从始至终一直观察她的神色,怎么会没有觉?
他在此时停下。
他若有所思看她一眼,晦暗的眼中慢慢含了笑意。
“阿蓁,方才是在吃味么?”
他慢悠悠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