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翰墨面无表情,更用力的压了下来,喻繁昌的手被弄的有些疼,眉头皱了皱。
“谁不知道咱们的邬总是十七岁才被认回家的啊,表哥对你的帮助很大,他让你在森莫学院站稳脚跟,你感激他就自己去帮他啊,别在这儿道德绑架。”喻繁昌甩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冷声。
“当初是表哥自己不打一声招呼就走的,这么多年你知道我要稳固住局势有多难吗?我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瓣用。”喻繁昌压低眉宇,压抑着怒气,“我是崇敬他,我直到现在都崇敬,如果表哥现在真的回来了,你让他回家自己和我争,凭什么他说走就走说回就回。”
“哦,对,他现在恐怕还不肯回,那你在这儿跟我叫嚷什么?”喻繁昌越说越怒。
“我没想当这个家主!喻堰是唯一的继承人,这事儿早定下来了,是他自己不肯当,说走就走,你搞清楚,是他抛弃了喻家,不是喻家抛弃了他。”喻繁昌点了点邬翰墨的胸膛。
“直到那个学生……”喻繁昌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大,“应该说是我的侄子吧,直到他出现之前,我一直很担心表哥,我真以为他出了什么不测,可是呢,最后传来的消息却是他是自己走的,甚至不声不响的留了一个孩子,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吗?”
“我当时觉得他真的太混账了!!”
“会长已经死了!”
两声怒吼撞在一起。
喻繁昌愣了愣:“你说什么?”
“百里青问过向燃,向燃亲口说的。”邬翰墨也泄了力,有些嘲讽的看着喻繁昌。
“没人想抢你的家主位,就算会长此时此刻在这儿,喻繁昌,你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不知道他的性情吗?他是这种会无视你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坐享其成的人吗?难得你觉得他一回来就要求你退位让贤,你怎么能这么想他,这么想我?你真的看扁他了。”
“喻家家主是你坐上去的,那就是你该得的,喻繁昌,我只问一句。”邬翰墨盯着气势明显弱下来了的人,一字一句,“那个孩子,你要不要认?”
喻繁昌最好别认,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把那个孩子接到自己身边了,郁霖家里有郁商,肯定不能好好教导,来自己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真后悔啊,他还试探什么试探,想放长线钓大鱼,引出会长,结果……邬翰墨抿着唇。
要不是因为喻家是向燃的本家,他这话连提都不会提一句,直接接人就走,可是……他到底是喻家的。
“表哥真的……”喻繁昌嘴唇颤了颤,整个身子都在抖。
所以,刚刚邬翰墨其实一直都在跟他提那个孩子,而他却理解成了表哥?
是啊,他怎么能对那个孩子不管不顾,他以为,表哥在的,他以为,是表哥固执的不愿意回来,所以他这几个月一直跟着赌气。
他都干了什么啊。
“你觉得我会拿这个事儿开玩笑?”
“喻家的人,当然得认祖归宗。”喻繁昌声音有些抖,再抬头的时候,眼底已经有些红了,他攥着邬翰墨的手,“他真是表哥的儿子?”
“八九不离十,你不信我,总得信郁霖吧。”
那只手脱力般的滑了下去。
*
“我带笛子了。”沈骄阳说,“愿意先验验货吗?”
向燃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淡声:“下次吧。”
“你去哪儿?”
向燃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晃了晃手机,发尾的发丝微微翘起,身形高挑,望过来的时候格外有冲击力:“有人邀请我去你的生日宴。”
沈骄阳心跳漏了一拍,他早早就邀请了向燃,被拒绝了,什么人,能一句话就叫动向燃。
“一起吧。”向燃侧头,唇角微微勾起,“你不会想一个人赖在我家里?”
“不,不会。”沈骄阳忙跟上去,“我开了车,送你。”
“好。”
正愁没交通工具呢,向燃手指一滑,给郁霖回消息。
[不用派人来接我,沈骄阳送我过去。]
不过郁霖叫他干嘛啊,奇奇怪怪的。
*
霍信鸥把外套披在头上,弯腰靠在台子上玩游戏,正对他的侧门突然出现了两个人,霍信鸥一下子站直,把头上的外套掀了下去。
向燃,他不是不来吗?
好啊沈骄阳,偷偷去找向燃了是吧。
霍信鸥惊喜的迎了上去。
原先还有些喧哗的场所一时寂静,人群自动散开,留出一条小路。
沈骄阳没有跟上,他自知那些人是为了向燃让路,只停在了门口,目送向燃往前走,他突然有种感觉,向燃仿佛在不断向前,一步步登位于世界中心,离他越来越远。
但他也会向前走,向燃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受他,但没关系,他会成长,变得越来越优秀,至少,他已经有了把心意说出口的勇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落在了那个年轻人身上,等级在未散发精神力的时候不能直接看出来,但S级以上例外,他们自有一番天生的传感感应,人体是如此神秘,没人能搞得懂这种感应究竟是从何而发,但它切实存在。
或许向燃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相貌早被泄露在东港的圈子里。
森莫学院的传奇人物并不能撬开上层阶级的目光,但若是加上郁霖的关注,神迹一般的SSS级精神力呢?森莫学院的学生身后是错综复杂的交际网,于是,他们知道了森莫学院出现了一位和当初喻堰一般惊才绝艳的,SSS级精神力的天才。
年轻人步伐很稳,并没有被这万众瞩目的视线所扰,仿佛生来就在世界中心,俊朗的外表出众极了,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