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那麽多次,在偏殿桌上的那一次,温泉里的那一次,抱她上马的许许多多次……他抱她的时候,似乎都只是用单手使力……
她却直到近日才发觉。
此刻他仰头看她时那样虔诚,只是脸色依旧苍白,显出一种易折的美感。
她忍不住将手指插入他的发间。
还来不及惊叫出声,他便已经埋下了头。
那突如其来的濡湿触感将她惊得发颤,修长雪白的脖颈下意识上扬,仰出极为美好的弧度。
“阿玥,喜欢麽。”
“……”
“不说话,就当默认。”
程时玥心中又酸又甜,身体却开始变得又羞又黏,许多复杂的情绪一并涌上心头,眼泪猝然失禁般地迸出眼眶。
“别哭,你这时候哭,我会怀疑我不够好——”
他声音低低,嘴里说得有些含混,带出了程时玥低声的啜泣。
“阿玥,别躲,你很美。”
……
这夜她如往常许多个夜晚,安睡在身侧。
亦如往常许多个夜晚,她攀着他的胳膊,紧紧拽着他的寝衣。
天已微亮。
谢煊熟络地将她的手放好到一边,又脱去寝衣留给她。
随後静静起身,换上了上朝穿的袍衫。
忽而,脑海中闯入了在猎场的林间,沈昭临去时与他说的那番话来。
“殿下派邱老与张大人四处寻这胸痹之症的药方,可药方偏偏在我手中。殿下不如与我做个交易,你将阿玥给我,我将药方给你,如何?”
“她不是可以给来给去的物件。你想要她,若她答应跟你走,孤自然不会纠缠,可她心中没有你。沈昭,你不过是满足一己私欲罢了。”
“我自私?如今你也知道了,若无这药方根治你的病症,保不齐你哪日便要归西。”
沈昭的话如着了魔一般,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回荡——
“太子殿下,人生寂寂,何其漫长。你真忍心,让她把最好的年华给你……而你却可能早早地死去,徒留她一人,给你守几十年的寡麽?”
良久。
塌上的女子翻了个身,露出了大半片雪白的背。
他将被角替她再度掖好,静静凝视她睡梦中安详的容颜。
邱老曾告诫他好生将养,若是未到呕血这步,病情便还是很好控制。只待後续找寻了前朝苏御医的那方子,辅以他的奇xue神针,或可彻底根治。
然而前些年他孑然一身,无所牵挂,又自恃年轻体壮,一心扑在政事之上,未曾真正将邱老的话听进去。
他未想到,这病,发得比他预想中的要早得多。
他颤抖着伸出白玉般手指,想要去触碰她的脸,却又在犹疑中缓缓地收回。
“阿玥,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所以,说实话,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新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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