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玥望着他的喉结,还想要说些什麽,却忽而觉得身子莫名有些发热。
擡眼望向谢煊,他正襟危坐,双眼看着酒壶,似在思考着什麽。
“都最後一夜了,你为何不肯看我?”借着身上那股热劲儿,程时玥的委屈突然就上来了。
延庆公公白天教她说的话,她将剩下的全部都抛却到了脑後。
谢煊擡眼看她。
她那样坐着,身体微微倾向自己,胸前的沟壑更加的深,根本不能叫他有一丝一毫的忽略。
“还是说,殿下不敢看我?”
在烛火摇曳下,她明明是怀着委屈要兴师问罪,可因为长相娇美,便阴差阳错成了嗔怪的模样,那含羞带怯的模样,是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美。
谢煊在桌底握紧了拳头,提醒自己今夜分明是道别。
他不想让这一切都失控。
可下一秒,她却用状若无骨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殿下,可以吻你吗?”
黏腻得不对劲的声线叫谢煊猛然一怔。
他忍不住再度低头看她,明明是粉扑扑的娇柔脸蛋,眼里迷醉的媚色却要拉出丝来。
喉头滚了一下。
“殿下不说话,臣可要当同意了。”
得了默许,她头脑昏昏沉沉,竟不自觉地用身躯更加贴近他。
随後如曾经许多次一般,温香软玉地坐在了他的怀中。
只不过这一次,是她主动的。
她太燥了。她没明白,为何延庆公公偏要叫她穿这一身衣服来,也没明白,为何这舅舅所赠的葡萄酒会喝得这般浑身发热。
谢煊只感觉胳膊被两团娇软蹭着,带着酒香的气息,一下一下,呼在他鼻尖。
头一次,手竟不知往哪里放。
他分明坐得端正,却忽而有些期待着她的吻落下。
可程时玥的唇距离他的唇只有一寸距离时,她却忽然停了下来。
她以软玉似的手捧起他的脸来,疑惑地憨笑道:“殿下,你丶你怎麽戳我?”
“是麽。”谢煊面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却按捺着自己,淡淡反问,“你不日便要离宫,说这些合适麽。”
她却摇了摇头,迷蒙地望着他的脸,“嘿嘿”笑了一声。
紧接着,她傻笑着探手,摸索了两下,突然紧紧握住。
谢煊只觉脑子一嗡,气血翻涌上头,胸腔里如擂鼓一般地蓬勃跳动。
他将她摁入怀中:“你……故意的?”
“……什麽……意思?”程时玥一双美目中满是疑惑。
她其实已经有些不明白了。不明白为何这酒会叫她浑身发热,甚至叫她思绪混乱到前言不搭後语,她只能看着谢煊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凑不齐完整的句子来……
可她委屈啊……程时玥小脸一皱,竟使出全身力气来推他胸口,重复道:“我不想离宫,我不想离宫,我不想离宫……呜……”
剩下的话被他以吻封缄。
程时玥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但大脑一片迷乱,只能挥手乱踢,却被他扣住後脑,再度加深唇齿的纠缠……
良久,待他的唇离开时,竟带出涎水。
程时玥食髓知味,复又主动凑过去小嘴,想要继续。
谢煊却侧过头,偏不让她吻,方才的那满心的苦涩化为了一丝报复:“你看清楚,孤不是沈昭。”
“呜……你……欺负人……”
程时玥眼泪都要被激出来,心里却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