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跪在他身前:“伯爷,他武功高强,伤了我们许多人,我们难以近身。勉强伤了他已是艰难,若不是他还要护住那个女人,只怕我们连他一根汗毛都伤不到。”
那人汗颜:“伯爷,您也不曾告诉我们,他有这样高的本事。”
赵润也不曾想到他这样厉害。他远在徐州,平日不问世事只顾享乐,此前听闻他厉害,也只以为是旁人吹捧,并无其实。
可他自负惯了,听了这话,扬声大怒:“怎麽!你们办事不利,还要来怪我不成!我养你们这麽多年,花了多少银子,你们就这麽一点回报也不曾给我?”
竟还被他无声无息从後方绑走了一个,等他们寻到的时候,人早就不见了。
听说,他已经知道是赵家了。男人跪地承受着赵润的怒火,不敢将此事也说出来。
“……舅舅?”
燕琼站在门口,眨了眨眼。
“舅舅什麽意思?”她大步迈进来,罕见地失了仪态,“你要杀谁?”
赵润被她叫得一抖,“你什麽时候来的?”
她看着赵润面前跪着的人,忽地有了猜测。
“——舅舅竟养了私兵!好大的胆子!”她声音有些尖利,“这是死罪!舅舅,你还嫌陛下没有理由发落你吗?”
“他死了,陛下就发落不了我了!”
赵润理直气壮,“若不是他逼我,逼着我……我怎会出此下策。”
祁长渊不知来徐州作甚,竟早做了防备搜集了他这些年来……他说给他时间偿还弥补,可这麽多年的窟窿怎是短短几日能够补上的!赵润去徐家借钱,还被他冷言相待,颜面扫地。
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燕琼手不可控地轻颤:“舅舅,不是他逼你,如今是你逼他了。”
祁长渊愿意给他弥补的机会,已经是看在多年情面上了。她与他之间的事还未理清,如今又加上赵润,燕琼脑中一团乱麻,竟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知晓这个舅舅游手好闲玩物丧志,却不想竟还偷偷养了兵士,要杀如今的黑骑卫统领,平南候世子!
且不说陛下会如何发落,只平南候一家的势力,就能让寿昌伯爵府从此绝後。
愚蠢,当真愚蠢……燕琼背後冒着冷汗,若不是今日她碰巧撞见,只怕此事还会瞒着她。偏生这位是她的长辈,是一直疼爱她的舅舅……她连一句重话都说不了。
“琼儿,”赵润满腔委屈:“舅舅还不是心疼你,想要为你出气。他与那女子一道出门,祭奠她爹娘,你心中不恼?我要人去杀了他们,谁让他们惹了我外甥女不高兴……”
“舅舅!”
燕琼捏着手腕,“……别再说了!你只告诉我,如今怎样,现今如何,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清楚……”
赵润被她厉声一吼,颇有些不快。
“你吼我作甚!他也没死,人不知在何处,平不平安的我不知晓,我只知道他还伤了我的人,”他咬牙切齿:“日後定要他一一还回来。”
燕琼太阳xue突突直跳,面对这个自小不学无术的舅舅,她真不知还要怎麽说。
她背过身去,沉声吩咐道:“去徐家,还有那药堂守着,若见到姜馥莹,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
燕琼掐着掌心,在屋中踱步。
“私兵一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便是称作家丁又如何,府中护卫又如何,打发到庄子上去,装作农户也好。”
赵润拊掌:“就说琼儿聪慧!”
燕琼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这次,是真的得罪到他了。舅舅,你日後……”
“娘子。”
铃兰从屋外进来,低声道:“有人要见您。”
“谁?”燕琼心烦意乱,“不见。”
怕不是什麽娘子千金的诗会花宴,她如今自顾不暇,怎会有时间应付那些想要攀附她临阳王府关系的人。
“不是那些……”铃兰走近,附耳说了什麽。
赵润看着燕琼的面色一点点变化,眸色低沉。
半晌,她道:“他来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