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止了血,柳之恒又躺回了床上,也不知道是放血起到了效果,还是因为失血整个人有些虚弱,那浑身被噬咬的感觉似乎好了一些。
“雪郎,你先回自己屋子吧,不用再管我。”
段无咎不肯走,“我可以陪你,我什么都不做,阿恒,我只想陪着你。”
“好。”柳之恒应了一声,只是头很晕、很痛,只能闭着眼休息。
好在,那春药的效果是真的退去了。
看到柳之恒这副痛苦的样子,段无咎叹息一声,用很轻的声音说:“其实我不在乎我们怎么开始,只要能和阿恒开始,怎样我都可以。”
柳之恒迷迷糊糊的,只觉得随时都要晕过去,但还是强撑着说:“好,我知道了……下回雪郎要是遇到跟我一样的处境,我肯定帮雪郎。”
段无咎温柔地笑起来。
“好,阿恒一定要帮我。”
他没有阿恒那么多自尊心吗,就算是过程卑鄙、难堪,只要能得到阿恒,他无所谓。
段无咎伸出手,想要抚摸柳之恒的脸颊,可是碰到她脸的时候,才发现柳之恒浑身滚烫,竟然是发起了高烧……
天还没黑呢
柳之恒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了一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一缕幽魂。
那一缕幽魂飘荡在人间,一直观察着一个少年。
少年刚死了父母,爹娘刚下葬,两家人就来抢家产了。只有八岁的少年哪里能争得过一家子大人。
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人以各种理由弄走了,他就独自一人在家徒四壁的屋子里生活。
小小的年纪,就学着干农活,大冬天里还要去几里外的地方挑水。
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弯下脊梁,有空的时候就躲在私塾外偷听师父讲课,用树杈子练字,靠着帮工攒下学费,终于在十岁这一年进了私塾启蒙。
不到四年,那个小少年就考上了秀才,后来甚至当上了廪生,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天才少年郎。
这少年,就是谢听澜。
那一缕幽魂,就这样看了谢听澜六年,然后竟是深深地爱上了他。她跟着谢听澜,发现谢听澜竟然偷偷去了山脚下的一个小木屋,偷看一个坐在窗口看书的少女。
幽魂便偷偷地跟着那个少女,看到少女正趴在桌上画着什么图。
柳之恒认出,那个少女就是她自己,是是十四岁的柳之恒。
那一缕幽魂看到谢听澜看着少女的眼神,忽然就生出了一股嫉妒。
于是她用生生世世再不入轮回,灰飞烟灭的代价,进入了柳之恒的身体里,占据了柳之恒的身体和人生。
她不择手段地嫁给了谢听澜,虽然谢听澜对她是那样的厌恶,可是她不信谢听澜会不爱自己,那一日在小木屋门口,谢听澜看少女的眼神做不得假。所以无论谢听澜怎么对待她,她都把这理解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