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礼物是注定躲不过去,铁定要送了。既然这样,干脆留着卡到时候给方知有刷一个配得上他身价的包包,再把卡放回礼盒里,一起还给他吧。
徐斯人将卡掏出来,塞进自己的手机壳後面,又把原本放在手机壳後面的身份证,塞到了广告袋最里头。
将广告袋紧紧抱好,徐斯人这才转过头看向方知有,她问:“你想跟苏茜在一起吗?”
“不想。”方知有几乎是毫不犹豫。
徐斯人鼻尖冒出一声嗤叹,她半侧着脸斜眼看方知有,要笑不笑的。
擡起一只手,支靠在车臂上,徐斯人挠了挠太阳xue边的碎发,她再三想了想,还是顶着冒犯,很慎重地问了出来:“苏茜家庭条件怎麽样?”
方知有微微颦眉,虽然不解,也还是回答了:“独生女,家里做生意的,还可以吧,怎麽了?”
徐斯人双手交叉抱着脑袋伸了个懒腰道:“傅观喜欢白富美。苏茜要是都符合的话,咱们也不算是乱牵线搭桥了,给呗。”
给。那就是支持了。那就是不在乎。
方知有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微微一笑,心中一阵暗爽。
“怎麽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徐斯人的手机也跟着响了。
徐斯人擡起手腕一看,嚯,真经不起念啊!
是傅观打来的。
方知有:“需要我下车吗?”
徐斯人无语地乜了他一眼,对他这幅欲盖弥彰,想听又不肯直说的闷sao模样,毫无招架之力。
徐斯人:“傅观打来的,我们可能会聊起苏茜,你听一耳朵吧,到时候也跟苏茜说一声,我不想背後议论她,感觉不太好。”
“行。”方知有巴不得。
徐斯人滑动屏幕,接听电话。
“喂,徐斯人,”傅观的声音拥挤地跑进来,带着委屈与质问:“你为什麽选择跟方知有走,把我留给苏茜?为什麽呢?”
怎麽还兴师问罪啊?徐斯人笑了。
“别跟我说你不要啊,男人说不要就是要,少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再说了,苏茜那麽漂亮,腿比我命还长,能看上谁,那是他的福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徐斯人说着说着,还抽空看了方知有一眼,见他现在算是恢复心态了,徐斯人也不再藏着自己八卦多舌的小性格。
她咯咯偷乐,幸灾乐祸地跟傅观分享道:“说真的,方知有都还没哭呢,你就偷笑吧,你知不知道,人家都发来‘录取’通知书啦!”
“你别信,是真的,人家打着弯儿,找方知有问我要你联系方式呢,兄弟就帮你到这里了,你要加油哦,到时候办喜酒了,请我去坐主桌啊!”
这麽久了,徐斯人一直很遗憾,她朋友圈里那麽多妹子,怎麽就没有一个看上了傅观呢?怎麽无论她说什麽好话,女孩们对傅观的兴趣度都很低?
搞得她每每想到傅观对她这麽好,她都自惭形秽,恨不得跑去相亲角助傅观一臂之力了!
真希望他能赶紧脱单!现在好了,这事儿终于有苗头了,也是好事不是?
心中的大石头稳稳落地,徐斯人只觉得自己对傅观,也算是能有点交代了!
她越想越欣慰,热情洋溢说了一堆,等她回过神,她才发现电话那头早就没了声音。
徐斯人看了好几眼,确认手机还在通话,她又念叨起来:“喂喂喂,怎麽没有声音呀?傅观?范进中举呢?高兴坏了?忘记挂电话了?哎呀,浪费话费,我先挂啦!”
那些压抑了很久的感情,如沸腾开水上的锅盖,随着气息噗噗往外冒,傅观终于在此刻喷发,是不解,是委屈,是痛苦。
“没有。”傅观的声音变得冷哑,似乎在压抑的雨夜里哭过,他又顿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口:“徐斯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知道什麽?”
“我喜欢你。”
“啊?”徐斯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一次看了一下手机屏幕。
徐斯人很想说:不管你是谁,先从我兄弟身上下来。可是,她又怕她没听错,怕傅观是认真的。
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知道,她面对的是一颗真心。无论爱与不爱,都不应该轻怠真心。
电话还在继续,可此刻,徐斯人已经听懂了那段的沉默,
她继续听着,等待傅观整理他的心事,也整理自己的心情。
这件事,真的很出乎她的意料。
为什麽呢,她几乎是完全没察觉出苗头。
她每天都背着广告袋,傅观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呀?她真的很穷,完全不符合他的择偶标准……
徐斯人无措地咬了咬嘴唇上的死皮。
“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傅观不再隐藏,将自己与自己的喜欢完全地暴露了出来。
“徐斯人,男女之间,永远没有纯洁的友情,我愿意将我的生活全部围绕着你展开,我愿意随时随地听你调遣,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听筒里的声音,仿佛填满了整个车厢,而心碎的模样,也变地具象。
是水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再也无法拼凑。
是大片大片的,在昏暗里反着灯光的玻璃,剔透无暇。
是徐斯人从未喜欢过傅观。是傅观独自暗恋了她很久很久。
“哦。。。。。。”徐斯人也是用了很久,才在这突然的表白里,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