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够了?”谢浮玉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又问了一遍,“什么事?”
&esp;&esp;蒋泉扶额,扯着章泷的衣领将人拽回来,顺手指了指走廊的一端,面色凝重:“死人了。”
&esp;&esp;谢浮玉眉梢轻挑,扭头看向房内,殷浔会意,披上外套和他一起走出去。
&esp;&esp;出事的房间是正对楼梯口的那间屋子,瞿悦然孤伶伶地背靠着墙壁,蹲坐在门口哭。
&esp;&esp;谢浮玉越过她,径直走进三人间,看见其中两张床位上,各自笔直地横着半截身体。
&esp;&esp;血迹呈喷射状在玻璃窗下方的墙壁上绽开一朵绚烂的花,一路蜿蜒浇灌着窗外的矮树。
&esp;&esp;“窗户全都开着。”殷浔提醒他。
&esp;&esp;是啊,窗户全都开着,但是只死了两个人。
&esp;&esp;谢浮玉退回到门外,低头看了眼精神萎靡的瞿悦然:“你也开窗了。”
&esp;&esp;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瞿悦然和距离他最近的殷浔听见了,谢浮玉语气肯定,这是一句陈述句。
&esp;&esp;瞿悦然怔怔抬头,眼底哀恸交织着惊惧,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esp;&esp;“荀因,我饿了。”谢浮玉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叫上殷浔下了楼。
&esp;&esp;“他他们就这么走啦?”章泷追过来,又朝出事的房间里看了一眼,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esp;&esp;蒋泉置若未闻,将外套搭在瞿悦然肩上,把人拉起来。
&esp;&esp;瞿悦然极小声道:“蒋哥,我没说。”
&esp;&esp;蒋泉“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esp;&esp;楼下,谢浮玉慢吞吞地走在前面,在即将拐进咖啡馆时,余光被什么东西吸引住,停了下来。
&esp;&esp;他脚尖一转,面朝广场站定,视线扫了一周,落在帕莱蒙的雕像上。
&esp;&esp;“他是不是在看我们?”谢浮玉小幅皱了皱眉。
&esp;&esp;殷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们确实正对着帕莱蒙的脸,但是因为隔得稍远,加之雕像底色太白,分辨不清眼睛是否朝向他们。
&esp;&esp;他不确定地说:“或许是蒙娜丽莎的错觉。”
&esp;&esp;两人吃完早饭,在谢浮玉的坚持下,折回民宿刷牙洗脸。
&esp;&esp;他站在洗手台边,叼着牙刷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过了一会儿,谢浮玉盯着唇角已经结痂的伤口愣了愣。
&esp;&esp;“荀因。”他眼尾一压,“你昨晚”昨晚有没有偷亲我?
&esp;&esp;谢浮玉皱眉,觉得这话多少有点自恋的嫌疑,以至殷浔见他欲言又止,心里咯噔一下。
&esp;&esp;他隐约猜到谢浮玉想问什么,不过月色为证,光明正大打啵的事,怎么能是偷亲呢?
&esp;&esp;两人先后洗漱过,收拾齐整,离开了房间。
&esp;&esp;正对楼梯口的房门已经关上,不知道尸体有没有消失。
&esp;&esp;谢浮玉不疾不徐,踩着点踏进咖啡店,进门前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正巧是昨天npc出现的时间点。
&esp;&esp;黎知由不在,唯有余下的十六名游戏参与者围坐在长桌边,气氛沉重。
&esp;&esp;眼下并不适合哀悼同伴,谢浮玉也不擅长开解,故而选择离开咖啡馆,在岛上漫无目的地转悠。
&esp;&esp;他走到哪儿,殷浔跟到哪儿。
&esp;&esp;就这样转了半个多小时,谢浮玉终于从凌乱的头绪中理出线索的一端。
&esp;&esp;而殷浔仍然停留在瞿悦然为什么没死的问题上,期期艾艾地盯着谢浮玉的侧脸,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esp;&esp;他们在民宿的东面停下,这里相对隐蔽,有树木和房屋做遮挡。
&esp;&esp;谢浮玉耐着性子解释道:“昨天中午死掉的那个新人,不是第一次开窗,早在npc宣布规则前,他就做过一次那样的尝试。”
&esp;&esp;只是殷浔没有看到,所以在大部分人的视角中,男生因为触犯了一次禁忌条件而当场死亡。
&esp;&esp;事实上,新人应该有一次试错的机会。
&esp;&esp;蒋泉或许在搜身搜出纸条时,将这个潜规则单独告知了新人,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都不是一件好事。
&esp;&esp;因为容错率影响着人的警惕心,试错、放松警惕、死亡,每一环都息息相关。
&esp;&esp;新人男生大概以为副本是以npc的出现作为开端,殊不知从他进入这里的那一瞬,命运的齿轮便已经开始转动。
&esp;&esp;瞿悦然和她的室友,也一定都打开了窗户,但她凭借一次试错的机会,侥幸存活。
&esp;&esp;然而,晚上的规则只是不要随意开窗,并没有明令禁止,是什么促使她们在明知禁忌条件的情况下,依然选择打开了那扇窗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