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故暗中叹息,且叫他低下身,说是有话,虞沾月凑脸过来,苏无故抚着他的脸笑道:“我以後不愁了,你也别瞎想。”
虞沾月缄口不言。
苏无故自觉懒了太多时日,议去游玩,虞沾月一路了无兴致,苏无故道:“沾月。”
虞沾月嗯嗯作应,一连叫了数回,虞沾月只口上答应,气郁不振,竟比他还烦恼三分,苏无故便待他去酒馆,点两壶酒给他,虞沾月说:“你不爱喝的。”
苏无故道:“略尝一口。”
虞沾月又说:“你身上带疾,自然不能喝酒。”
苏无故:“胡说!我好着呢。”
二人争论一番,虞沾月见他起色确实好了,念及他不擅饮酒,欲借此套他心事来,颔首而应。
虞沾月喝了许多,苏无故陪上几杯,酒性越浓,苏无故两颊烧的通红,虞沾月见他醉了,忙叫他不必再喝,免惹头疼,苏无故放了盏,微笑道:“我还好。”
虞沾月结了帐扶他回去,路间问了几句,苏无故都不答应,只是醉眼欲睡,因带他先到床榻歇息,苏无故意识浑迷,那面虞沾月正给他解鞋,苏无故觑他颜容认真,比从前都正经,睹容失神,又感不甚自在。
苏无故醉了,反变作从前那般喜爱玩闹,素日与他浑闹在一处,见不得他这样正经,因使脚往他身上踢着,虞沾月把眼望他,一时间都没的话讲。
苏无故揉着头,虞沾月问:“头疼?”
苏无故胸口紧闷,反复躺睡,虞沾月在床前守望,时时关问,苏无故擡手遮眼,“外面有些亮堂。”
闻言,虞沾月去合窗,去把各帘子纱帐都解了。
苏无故松了衣裳再睡,比方才好些,只是满口酒气,不得安宁,便起去漱口,虞沾月一回身冷不丁的和他撞在一起,苏无故退去两步,虞沾月吞咽口边沫,稳稳扶着他,嗫声问他做什麽去。
苏无故这会儿只感雷劈着心口一般,因也没听见他说了什麽话,兀自去漱口,回去时尽教纱帐拦路,苏无故昏昏倒倒的往旁面扑去。
虞沾月吓了一跳,小心送他至床榻,苏无故又说:“你去点支香来。”
虞沾月应命,点了安眠的香来,岂料他说不是这个味,换支香点上,苏无故仍说不对,虞沾月便问:“苏哥哥要什麽香?”
苏无故忖度半日,“我也记不大清了,”苏无故合目,“似是就在身旁。”
虞沾月暂时解不开这话,迷迷瞪瞪的看他,苏无故实在头晕,再无下言,虞沾月自思片晌,忽然浑身如在沸水里煮过般热烫,悄悄的在他手背刮蹭,苏无故笑了一声,睁开眼瞧他,但闻异香滚滚,虞沾月问道:“这香如何?”
苏无故点了点头,“正是这香。”
虞沾月喜笑颜开,爬到床上来,摸到他手上,致使那半数花魂沁出香,苏无故歪身支着头看他,虞沾月心魂俱沸,垂头红脸。
苏无故说:“我困了,你也休息吧。”
虞沾月听了,急忙把衣裳脱去钻到被褥,心里万般欢喜,整个埋进被褥,左右翻滚,苏无故拉开被子时才静下来,虞沾月翻身抱了腰,受他拍背几时,一扫忧郁之情,意满心安,比他先睡过去。
清晨时刻,因昨日喝的不多,苏无故昏感微微,倒有闲情打扫院子,虞沾月欢欢跳跳的过来,见他如此,苏无故问:“你喜的什麽?”
虞沾月笑盈盈说:“我也不知。”
苏无故说:“我听乡里人说,他们那这两天有耍戏的,去瞧瞧?”
虞沾月道:“去!”
虞沾月急不可耐,抢了扫帚速速打理干净,但至乡道,果然有唱戏耍剑,或是歌舞等,衆人聚在一处欢声笑语,虞沾月连连叫好,忽然有一地方贺声不绝,因挤到其中,见是个孩子耍着奇戏,往手上一吹,就变出朵花来,之後又是吞刀吐火的。
戏毕,衆人都送上银两,那孩子连连道谢。
待人散了,苏无故才过来,虞沾月喜道:“苏哥哥见了没,方才那场戏耍的真有意思。”
苏无故说:“是吗。”
虞沾月问:“方才你不在这?”
苏无故微微笑道:“里面拥挤,我就在外面等着。”
虞沾月细细讲了讲,又觉口说不好,比手画脚,最後叹了口气,“刚该把你拉进来看看的。”
苏无故说:“那些我都看过。”
虞沾月仍觉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