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夏大笑,“我逃?我何曾怕过,倒教她吃了才好!助她威风,借她再杀了你们。”
衆人手忙脚乱,镇令说:“你们不是降鬼来的?还不快去!”
伏应岫说:“虞弟弟,咱先回去和苏哥哥他们商议一番。”
镇令心骇,因步步紧跟在两人身後,行至半路便见苏无故立于街道,顺他目光而去,正见一屋头立一血身鬼魂,缓而擡头,死眼瞧来,镇令浑身打颤,再一晃眼,那处空荡荡,并无鬼魂。
苏无故见他们来了,镇令也在,他连连央求,苏无故却说:“我见你们身上都携鬼气,何故怕她们?”
镇令支吾不清,苏无故叹道:“你这会儿说明白,我们当即动身,说不明白,我们也不能弃之不顾,只是少有消息,此後保的住几人,也未可知了。”
镇令说:“前些时日,天降异象,许一神仙,赋万民之祥瑞,鸳鸯镇乃首为受福之地,镇民安居乐业,谁知外面有个身兼剧毒的鬼怪意欲闯入,神仙命我们在此封守,待赐福城毕,便为大业之成。”
虞沾月骂道:“蠢驴!这话也得轻信!”
苏无故微微摇头,“你回去,待我们消息。”
镇令问:“你们何时动身?”
苏无故:“今夜。”
他们正要走,谁料镇令追来左右堵路,“子春心有怨恨,仙人不赐符咒之物保我们性命?”
苏无故说:“你们已被侵作半鬼,凡你们行为不当,易教符咒灭杀。”
镇令说:“你就许我,我定仔细使用。”
见他心慌,苏无故随他往他屋舍而去,原苏无故想是贴个三四也罢,镇令不依,抓着他袖子道:“只这三两张!如何保我性命!”
虞沾月脸色不虞,抓住他的手甩去,“有嘴说话,不需动什麽手脚。”
伏应岫道:“这几张足以应对,可要知物极必反,无论何物应定量而使。”
镇令面露丑恶,“你们只管自己死活,并不问我们死活了!”
再三解释,可他并不听劝,见此,苏无故只得依从,在各处贴满符咒,合门之前又说:“符咒贴过,无论何事,你不得出门。”
镇令连口答应。
当夜黑云封天,妖风恶袭,冷叶滚滚,四人分藏四处,在一棵树下闪见鬼影,半晌稳定身形,而後游街四逛,只见她在各家面门站有半刻,又寻下家,至冼嘉音门前,将身一穿。
这处正有鹤描痕隐匿,她立即将门踢开而入,此时冼嘉音正与隔家之妻寻欢作乐,经受打扰,十分不快,随意拾件衣裳出来,可见是鹤描痕,不禁恼怒道:“仙人为何无故闯我房中!”
鹤描痕说:“方才我见子春入你房中。”
冼嘉音左右察视,并无鬼影,因是她坏了好事,嗤她道:“她来寻我,便由她寻去,凭她生前那无力胆怯模样,如今变作鬼了又能如何?何况我死後也做鬼去,倒看看她能不能斗过我!”
鹤描痕:“你可细想清楚。”
冼嘉音朝他吐一口唾沫,“你滚!”
鹤描痕无奈作罢,因又藏去,观有几时,不见鬼影,倒是虞沾月那面喊了一声,鹤描痕奔去,待她离去几时,子春又现门前,并擡手砸门。
冼嘉音十分气恼,打开窗儿吼道:“还不快滚!”
门外响起卞常泰之声,“冼兄,是我。”
冼嘉音闻声一顿,心疑望那大门,又听门外传声,“冼兄,镇令那受鬼侵袭,你快随我去躲!”
冼嘉音心情躁怒,随手扇了身下女子一掌,并叫她滚出门去,那女子噙泪逃去,开门却不见任何人影,只闻她哭声幽幽转耳。
冼嘉音紧眼盯在门上,过会儿又听见那声催促,冼嘉音烦躁不已,心想:你死了竟还敢出来作妖,便是没了那几人,我还有神仙赐福在身,还能怕你不成!一会儿我就让你再死一回!
因去寻了把刀,悄悄躲于门後,正待她在门外叫喊,开门一砍,却是劈了空气,冼嘉音一惊,门猛地一合,将他拍打在地。
冼嘉音忙挣扎站起,手腕经人踩住似的,越发使力,旋即骨碎皮裂,冼嘉音正要叫人,只见鬼影现来,子春拾起刀来往他舌上一割,那块血肉自他口中蹦出,子春捡来食之。
冼嘉音陡然白了脸,唇角打颤,嘴里含不住血,子春抓着他往屋内去,割去旁物,使来一桶水洗过七八回,直把皮搓掉,他欲催鬼气,谁知都并无反应,只等血水浑浑,她才稍作满意,冼嘉音猛灌了几口水,每每将是气绝,又让她拽出头来。
如此凶残,冼嘉音方才知怕,连连摇首,却抵不过被她按在桌上,她举刀剁之手指,随後填入口中。
渐渐知晓其意,冼嘉音口角溢血,挣扎不断,却遭她按住,切而食尽。
鹤描痕赶到虞沾月那面,虞沾月说:“方我见到一袭红影,只是追到这处就不见了。”
鹤描痕正欲言,听得几声惨叫,鹤描痕说:“你就在此等候,只怕他们使的声东击西之计,如有鬼影再来叫我。”
虞沾月颔首。
屋内黝黑,屋外树影婆娑,并狂风袭门,老镇令吞声咽沫,这时天上一打雷劈,窗户吱呀狂叫,他惊而起身,只怕方才未合实窗户,教她钻了空子,因急忙点灯探去。
可见窗户合的好生严实,老镇令心疑自哪处声响,神情警戒,蹑脚到窗前五六步前,忽然一血红打在窗纸上,老镇令连连後退,仔细辨看,窗纸上并非血迹,不过是一朵红花罢了。
老镇令不敢卸心,两眼死死睁看门外,再使几道雷劈闪,乍现个红影,每至雷光一闪,愈发贴近,老镇令胆战心惊,急忙闭眼,哪知耳畔被谁绵绵的吹了一口热气,老镇令哇哇大叫。
苏无故闻声赶来,敲了敲窗户问:“怎麽回事?”
老镇令身软心疲,满头冷汗,这会儿听到苏无故声音,恐是鬼怪所化,吞声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