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故又敲了两回,“若再不答应,我便进屋了。”
苏无故进到屋内,将老镇令从地上拉起来,老镇令紧紧抓着他道:“刚,刚我瞧见她了!”
苏无故问:“谁?”
“是,是……”他猛地回神,又摇头道:“不,我是瞧错了。”
苏无故道:“不曾瞧错了,这附近正有只身着红衣裳的鬼。”
老镇令反口道:“她是子春!”
苏无故冷眼瞧他,老镇令慌张不已,只听苏无故说:“她不是子春。”
老镇令闭口不言。
苏无故:“子春姑娘是何模样,我们早已见过,方才我追这鬼影时,她与子春姑娘身形大相径庭,而今仅子春姑娘吞怨为鬼,这鬼影应是镇令大人一开始所提鬼魂,她时时在此徘徊,还请问镇令大人与此鬼有何干系?”
老镇令咬死说:“并无干系!”
苏无故见他仍不从实告知,心下摇头叹气,“我再去巡视一番,你不要出来。”
说着,苏无故便去了,合上门,老镇令已是满身冷汗,自行喘定半日,坐到床上歇脚,不禁神思恍惚,冷风袭衣,老镇令顺风吹来处看去,立时脸上惊恐万状,因是窗户之隙钻入一根尖长的白指甲,接而是三四只伸入,微微曲动,窗户渐被撬开。
老镇令慌乱不禁,忙叫喊苏无故,良久无人答应,眼下情况十分危急,老镇令顾不得旁事,跑去合窗,不料触及窗户,那红鬼猛抓符咒,银电霹雳,火花迸射,劈的老镇令抽搐不止。
勉强缓过劲来,只听外面笑声阵阵,老镇令心内慌张,手脚并用的爬离,外面息声,他扶墙站起,手脚疼痛无力,正待缓和之间,背後那窗纸上猛扑一脸,老镇令四处奔逃,一时抵在墙角,不免又遭受一顿火烧。
老镇令趴在地上,已被灼的额头汗瀑,只想趴在屋内中心可免遭符咒劈打,擡头一晃眼间,屋外浮动红影无数,齐齐触动符咒,屋内千条火焰摧红,雷电交错。
老镇令被烧过数回,嘴里求饶救命,直至被劈的两眼瞪直,浑身焦碳,皮肉冒黑烟,苏无故因察那红鬼踪迹,杀过几道鬼影,只见她还欲偏引,苏无故不再追去,方才还来,又见符咒已碎,房屋将塌,速把老镇令从屋内拖来。
老镇令丢了意识,只见抹红就吓得四处逃窜,苏无故将他捆束虞丶鹤二人因感这处异动赶到,却不见伏应岫,苏无故说:“你们在此看住这人,我去寻她。”
苏无故匆忙而去。
伏应岫暗中潜伏,忽觉背後一冷,拔剑斩之,却是削掉一从草叶,仔细戒备,觑见幽丛摇身,小心过去,挑剑拨弄,里面结了无数红果,忽然红果翻江倒海的朝她脸上扑去,伏应岫跳退,并挥去几招,红果分而又聚,凝作红鬼,冲来和她打斗,这红鬼有百万斤的气力,动若疾风,寻常招式不能降伏,伏应岫勉力应战。
层层密密的接招斗势,风风荡荡的攻退森严,此打的不可开交,斗过七八回,红鬼忽然飞身,朝她一笑,遂消身隐退,伏应岫一惊,忙要追上,眼见抓不住,便甩出鞭子打去,只是碰个虚影。
伏应岫朝她消去方向慢慢寻迹,眨眼功夫,子春落来,伏应岫一怔,她飘飘而去,伏应岫跟上,一直随到卞常泰家中,她穿门而入。
伏应岫且去敲门,可屋中并无回应,又恐出事,伏应岫踹开大门,只在寻人期间,查门之时,卞常泰在屋内藏手粉末,辩以动静,待她开门立即洒去。
他却不知伏应岫早已嗅知不对,心中有所防备,反手推掌命他吃了一脸粉末,卞常泰大叫一声,捂面吃痛,可见粉末蚀面,皮撕肉裂,伏应岫将他踹倒,他在地上打滚,挣扎不断,不多时渐渐失力,不到动弹,脸上无皮,骨肉可见。
伏应岫踢他两脚,但见他还有些动静,随处一寻就得根铁链,因将他捆锁住,可屋内腥臭,不能辨认来源,因在四处搜探,察有一墙是为暗室,使剑破开,霎时血味冲鼻,通室幽道狭窄,挂列血色刑具,令人可怖。
伏应岫心惊,立即冲到屋内,一地血渍碎肉,舞冬被囚锁在铁床,衣衫血湿,气息奄奄。
伏应岫匆忙斩断囚锁,舞冬微微睁眼,伏应岫见她醒来,心中稍作欢喜,叫她暂且忍耐,把她背起出门寻医,通过幽道,子春拦路。
不等她发话,子春道:“她已无救。”
伏应岫道:“如今她还有气息,凭何不救?”
子春问:“你见这镇上何曾有医者?”
伏应岫脸色沉凝,“难道我要就此放任不管?”
子春道:“如今只得一人救她。”
“何人?”
“你随我来。”
伏应岫虽有怀疑,当下不得顾忌,随她去了,子春领她至山丘,舞冬在她背上满含怨恨,口内喃喃道:“不甘。”
伏应岫刹住脚问:“这里并无人迹,哪得医者同她医治!”
子春不答,一滚红风过,红鬼现身,伏应岫脸色大变,退有两步,不禁怒道:“你同她有何干系!”
红鬼招手,伏应岫背上轻羽如飞,舞冬落至她手中,伏应岫立即抽剑,子春道:“她是红蓼,死前乃镇令之妻。”
伏应岫见她抚在舞冬眉心,舞冬脸上回几分温色,按剑不动,伏应岫问:“你因何而死?”
红蓼不答,只待舞冬好全,舞冬满面泪流,因受折磨,心中怨恨,因在红蓼面前求个公道。
苏无故叫道:“岫岫。”
见此,红蓼携舞冬隐去,伏应岫:“你们!”
子春说:“你且去找谭赋才之妻闻夏。”
说罢,也一并消失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