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应岫说:“就在明日。”
苏无故说:“不必担心。”
听闻此话,伏应岫知他已有对策,宽下心来,鹤描痕道:“天也不早了,你们也早早回去歇息。”
送走两人,鹤描痕看着他,面有恼色,苏无故问:“你是怎麽了?难道有人缺你八百两银子?”
鹤描痕冷哼道:“没人缺我,我就问你一句,刚才你和他做了什麽?”
苏无故眨眼说:“没做什麽。”
鹤描痕气的往那一坐,又愤愤看他,“你不要骗我,我都看见了!”
闻言,苏无故脸上腾的烧起火,也羞也尴尬,“你和岫岫没走?”
鹤描痕拍拍桌子,歇了一口气说:“花草如目,我路上气的脸上涨红!只望你是和他胡玩来的,可再如何,也不该做到这般,要是我们晚来一步,你们在屋里能玩到几时!”
苏无故原要说明,只见她气恼的不行,又将话咽到肚中,“我难道是不知羞的人?我只是渴了煮茶吃,到屋里能做什麽?你不要多想。”
鹤描痕自也明白他不能胡来,因定下心,可心里还是堵的厉害,“知道就好,你不要怨我说话重,他要是个好的,你们如何,轮到到我管?”她扶额,摇头说:“天底下凭你选什麽人没有?偏和他纠缠。”
她言而又止。
苏无故道:“也不见得他就差到哪去?就依你说的,天底下多少人,哪几个人的性格品行能比得上他?”
鹤描痕擡头说:“前儿你才被他气跑,现就不当有这回事?”
苏无故:“你总要拿这个说事,就说孩子和亲父母都能置气,却不许他和我置气一二回,如今我们不是也好了?”
鹤描痕无言,竟觉这话有理,可转念一想,又说:“他没本事,日日依附于你,你也喜欢?”
苏无故抿嘴不言,腮上微红。
鹤描痕叹气,摆了摆手,“行,都睡吧,我就当这是梦一场,怪是吓人的。”
夜间,苏无故梦中不宁,再醒来已至三更天,闭眼复睡,怎耐心头异感过甚,翻来覆去几回也不得入睡,听闻那畔呼吸稳稳,或有一声促息,怕是动静大了惊人醒来,因起身出门,望白月皎皎,洒光清清,繁花分韵,起欣赏之心,便到园中坐了一坐。
怎个景色,讨遍微风花拂面,薄夜好磨冷香天,凝露浸月缘,尘草久战练,争堵人馀思。
苏无故深深一叹,见景色寂寥,倍恼人心,更不能眠,或心感冷意,拢却衣衫。
这时,鹤描痕提剑出来,苏无故见她这等模样,心说不妙,果不其然,只听鹤描痕说:“那几黑鬼已现身,如今就在镇上,我们快去!”
闻言,苏无故便随她而去,可见远远一处黑雾阴森,一路跑亦迟慢,鹤描痕踏剑飞去,“我先去。”
苏无故去时,鹤描痕护住盲秋,同乌泱泱的一衆黑鬼交手,因携盲秋,难以躲闪,不便打斗,苏无故召来月尘,分来银丝游线布下天网,速速锁了那衆黑鬼,衆鬼强去破界,方触及游丝轰然银焰烧身,电火刺眼,烟灰不见,苏无故又持月矛杀来,煞煞威威也,鬼神尽退。
鹤描方站定,那些黑鬼狰狞恶目,钻着空就朝盲秋杀来,鹤描痕使剑挥斩,随手杀去,灭过这数黑鬼,鹤描痕送盲秋回屋,盲秋摇头,“鲍九家!他!”
说话间,屋内震天威吼,但见一坨滚滚的肥皮圆肉,形貌似葫芦,身比屋大,才张开口,方圆十里竟涨的酒气恶臭,他吼了一吼,吐来满口黑气,鹤描痕设来一界,谁料这口黑气竟把灵界蚀掉,苏无故叫道:“你先送她走。”
鹤描痕携她先躲去,躲路途中遇伏丶虞二人,便把盲秋交予他们二人,命他们安置好,旋即转身回去,虞沾月追来问:“苏哥哥呢?”
鹤描痕说:“他同那扁葫芦似的一坨肥肉正打着,你和岫岫先不要过去,等我们回来!”
话了便去,甩了虞沾月一身烟,伏应岫见她腿脚发颤,因带她寻地方歇坐,好声问道:“盲秋姑娘,发生什麽了?”
盲秋面色煞白,手脚冰凉,伏应岫替她合手搓了搓,又见她衣衫薄透,可见底下皮肉青紫,而今至凝露之时,夜冷气寒,伏应岫解了外衣和她披上。
盲秋感觉身渐回暖,又缓了好半日,才回神说:“我回了家,把他放在床上,後来累了,躺了会儿,又被一阵动静吵醒,出门一看鲍九家生的好大个,我察觉不对,正要逃出门,可门外一群鬼堵路,他们守在屋外不敢进来,鲍九家还要吃我,幸而你们到了。”
伏应岫好声安慰几句,见她左腰间鼓起来,便问:“这儿是?”
盲秋取来个泥人,两人惊异,伏应岫问:“这是打哪来的?”
盲秋说:“今日我梦中遇一位女子,她提说我将为恶臭之鬼所食,命我随身携带此物,虽不能抵,只等撑至你们到来。”
不待细思,但听那处阵阵轰鸣,兵光冲天,照一方如白日分明。
虞沾月按住伏应岫说:“姐姐在此,我去看看。”
伏应岫拦住说:“不许,要去也消我陪去,倘若途中你出个好歹事,要我如何面见苏哥哥?”
虞沾月道:“岫姐姐安心,如今除那满身肥肉的扁葫芦酒鬼能作我之敌者,别个鬼魂都不见是我对手,何况有苏哥哥鹤姐姐在那?”
伏应岫看他心急如焚,亦知劝不动他,因说:“你就远远的观望,不要靠近。”
虞沾月口中忙应是,旋即匆匆而去,跑去一见,鲍家受黑气尽笼,因设灵阵,恶气不得泄出,可不见其中景象,虞沾月心内焦急,又观路间转角有贼一般的影子,虞沾月飞去朝那处一抓,老镇令大惊,反手挥开虞沾月,转身欲逃。
虞沾月反手召枪,冲他劈去,倒说老镇令身手尚敏,侧身躲开,见他逼来,只得同他交手,一面急望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