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昏昧里
电路室的电闸被拉下後,世界陷入黑暗。陈叙走进了一旁泛着幽暗的小小房间。拉下口罩。坐在那的女人似乎知道他会来,缓缓扭过头,声音毫无意外:“你来啦。”黑暗之中,只能闻到熟悉的栀子花香的味道,是她的发香。十几岁的时候,他为这个味道痴迷。那时候不知道什麽叫爱情,慕少艾的年纪,对所有美好事物自然都会心生涟漪。谁也不例外。偏偏那时候拥有栀子芳香的她几乎万能。是所有美好的集合体。她常常在黑暗中弹琴,手指触碰到琴键时发出的幽响,擡头瞥他:“要教你吗?”他摇头:“不要,看你弹就好。”她说:“来试试嘛。”她的手指带着他的,轻轻触碰琴键。很多年後,他在曾韵面前为她弹了一曲《梦中的婚礼》。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的。他问:“要教你吗?”她也摇头:“不要。我很笨的。”他说:“来试试吧。”说完就心中发颤,发现好多事情就像昨日重现,只是角色互换。曾韵乖巧地坐在他身旁,她的手指细弱,柔弱无骨,他触碰上去的时候,觉得她的手有点凉。她侧头问他:“你身上的味道是什麽香水?”“冥府之地。”他说,顺便闻到她的发香,是橙子的味道。这个味道後来萦绕了他很多年。他拉着她的手指,教她摁琴键,她一点都不笨,她聪明得要死,她在他拨弄第三个音节时,侧头过来亲他的脸颊,眼神里满是羞涩。这些事在他过去没有发生过,因此他没有了方寸,心里糅杂了一团又一团的云。直到她吻干净他心里的云,露出里头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有些事情在缓慢地浮出水面,但又仿佛始终带着一个朦胧的面罩。会有年轻人很深刻地知道什麽叫真爱吗?或许是很多爱都有不同的面貌。不断变化,阴晴不定,他开始不确定自己的信念感了,对于爱,对于誓言的信念感。……不久前,曾韵问他:“我是你和徐念之间的第三者吗?”他沉默良久,回答道:“你想听哪个版本的。”他不太确定关于和徐念的关系,曾韵知道多少。“残酷的,真实的,让我死心的,简单的,不要说来话长的…
电路室的电闸被拉下後,世界陷入黑暗。
陈叙走进了一旁泛着幽暗的小小房间。
拉下口罩。
坐在那的女人似乎知道他会来,缓缓扭过头,声音毫无意外:“你来啦。”
黑暗之中,只能闻到熟悉的栀子花香的味道,是她的发香。
十几岁的时候,他为这个味道痴迷。那时候不知道什麽叫爱情,慕少艾的年纪,对所有美好事物自然都会心生涟漪。谁也不例外。偏偏那时候拥有栀子芳香的她几乎万能。是所有美好的集合体。
她常常在黑暗中弹琴,手指触碰到琴键时发出的幽响,擡头瞥他:“要教你吗?”
他摇头:“不要,看你弹就好。”
她说:“来试试嘛。”
她的手指带着他的,轻轻触碰琴键。很多年後,他在曾韵面前为她弹了一曲《梦中的婚礼》。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他问:“要教你吗?”
她也摇头:“不要。我很笨的。”
他说:“来试试吧。”
说完就心中发颤,发现好多事情就像昨日重现,只是角色互换。
曾韵乖巧地坐在他身旁,她的手指细弱,柔弱无骨,他触碰上去的时候,觉得她的手有点凉。
她侧头问他:“你身上的味道是什麽香水?”
“冥府之地。”他说,顺便闻到她的发香,是橙子的味道。这个味道後来萦绕了他很多年。他拉着她的手指,教她摁琴键,她一点都不笨,她聪明得要死,她在他拨弄第三个音节时,侧头过来亲他的脸颊,眼神里满是羞涩。
这些事在他过去没有发生过,因此他没有了方寸,心里糅杂了一团又一团的云。
直到她吻干净他心里的云,露出里头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
有些事情在缓慢地浮出水面,但又仿佛始终带着一个朦胧的面罩。
会有年轻人很深刻地知道什麽叫真爱吗?或许是很多爱都有不同的面貌。
不断变化,阴晴不定,他开始不确定自己的信念感了,对于爱,对于誓言的信念感。
……
不久前,曾韵问他:“我是你和徐念之间的第三者吗?”
他沉默良久,回答道:“你想听哪个版本的。”
他不太确定关于和徐念的关系,曾韵知道多少。
“残酷的,真实的,让我死心的,简单的,不要说来话长的那个版本。”曾韵看过来,她已经不再是二十岁什麽都不会的女孩儿了,他记得二十七岁那年,她在一个晚会上表演了一首钢琴曲,弹的正是《梦中的婚礼》,弹的比他好多了。
陈叙点了根烟。
那行。
一根烟就能说完了。
“我的父亲是个警察。”
“在执行公务时牺牲了。”
“那之後徐念家人收养了我。”
“我和她一起长大。”
陈徐两家自上代便熟识,姻亲关系也是早就缔结的。但徐念年幼时叛逆,青春期後她便要将这青梅竹马变成青梅抓马,陈叙随便她。
在她面前他没有自我,只是一个未来丈夫的角色,包容,甚至是无条件地包容。
那是一个曾韵陌生的陈叙。
一个被谱写好人生的陈叙。
属于别人的陈叙。所以硬要说她是第三者也不科学,她只是出现在了他和她的空窗期。那时候徐念出国念书,拉黑了陈叙一切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