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老房
“什麽时候买的这房子?”下车时,她发现陈叙现在住的地方,竟是从前同居租住的那个小区。黎明还未彻底来,天亮得比较晚,一夜未眠,倒是有些不真切。“去年买的,当时这个房东急出,低价。我刚好刷到。”他抱着绿野上楼,果不其然停在了以前那一间。“你真是有办法让我……”她有些无奈,没再说下去。房门换过,换了密码锁,从前她总是忘记带钥匙,没少花钱开锁。里头的陈设倒是没什麽大变化,只是墙纸重新贴过了,依旧昏暗,一点都不亮堂。房子摆设很简单,主卧只有一张床。他将绿野抱上床,掖好被子。“这房子平时就你一个人住?”“嗯。”他说,“我给水陶租了个房子,新的小区房,会安全一点。老房子安保差。我回来得晚,时间不定,平时小野跟着她也方便。”天彻底亮了。曾韵的手机没电,他递给她充电器。“饿不饿。请你吃个早饭。豆浆油条?”“以前那家油饼还在不在?”她有些困了,插上充电器,坐在沙发上等。“在的。”他道,“开到现在,是十年老店了。”陈叙出了门,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这是他们租住过的十年前的老房子。不仅仅是因为印象深刻,还因为她在千页的app里复制了这个场景。她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到底是爱陈叙,还是爱那段回忆。廉价的木家具没变,沙发变了,明显是换新的了,但还是旧的那个款式。书架……她当年搬走的那台一起拼的书架,他似乎又重新买了一个类似的。关键的是书架旁的那盏灯。那盏价值不菲的落地灯,是他们逛家居市场的时候看到的,意大利品牌,居然要几万块,她舍不得,拉着他说我们多照照,这就是金钱的力量……他笑着说,那以後我们凑凑工资,第一个要买的大件就是它……二十岁想结婚的事儿好像太离谱了,即便是三十岁也觉得它近在咫尺却无法想象。但她就是忽然想起了那个瞬间。香樟树的隐隐绰绰下,她和陈叙一样样往家里搬东西,他不让她动手,她非要参与,于是他说,这样,每搬一样,你在我额头上亲一下。最开始…
“什麽时候买的这房子?”
下车时,她发现陈叙现在住的地方,竟是从前同居租住的那个小区。
黎明还未彻底来,天亮得比较晚,一夜未眠,倒是有些不真切。
“去年买的,当时这个房东急出,低价。我刚好刷到。”他抱着绿野上楼,果不其然停在了以前那一间。
“你真是有办法让我……”她有些无奈,没再说下去。
房门换过,换了密码锁,从前她总是忘记带钥匙,没少花钱开锁。
里头的陈设倒是没什麽大变化,只是墙纸重新贴过了,依旧昏暗,一点都不亮堂。
房子摆设很简单,主卧只有一张床。
他将绿野抱上床,掖好被子。
“这房子平时就你一个人住?”
“嗯。”他说,“我给水陶租了个房子,新的小区房,会安全一点。老房子安保差。我回来得晚,时间不定,平时小野跟着她也方便。”
天彻底亮了。曾韵的手机没电,他递给她充电器。
“饿不饿。请你吃个早饭。豆浆油条?”
“以前那家油饼还在不在?”她有些困了,插上充电器,坐在沙发上等。
“在的。”他道,“开到现在,是十年老店了。”
陈叙出了门,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这是他们租住过的十年前的老房子。
不仅仅是因为印象深刻,还因为她在千页的app里复制了这个场景。
她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到底是爱陈叙,还是爱那段回忆。
廉价的木家具没变,沙发变了,明显是换新的了,但还是旧的那个款式。
书架……她当年搬走的那台一起拼的书架,他似乎又重新买了一个类似的。
关键的是书架旁的那盏灯。
那盏价值不菲的落地灯,是他们逛家居市场的时候看到的,意大利品牌,居然要几万块,她舍不得,拉着他说我们多照照,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他笑着说,那以後我们凑凑工资,第一个要买的大件就是它……
二十岁想结婚的事儿好像太离谱了,即便是三十岁也觉得它近在咫尺却无法想象。
但她就是忽然想起了那个瞬间。
香樟树的隐隐绰绰下,她和陈叙一样样往家里搬东西,他不让她动手,她非要参与,于是他说,这样,每搬一样,你在我额头上亲一下。
最开始的时候家里还没有床,只买了个床垫,两个人就在床垫上睡觉,做爱,抱在一起看书,刷剧。
他们一起看了很多很多电影,看恐怖片时看到恐怖画面,他会过来亲她嘴,待她说,杀完人了吗?他才慢慢挪开。
“在搬尸体。”
她说:“啊,那再亲一下。”
厨房是他们最常待的地方。记得在一起九个月,他们几乎没有点过外卖,就算懒得做饭,也要在泡面里放火腿肠和炸鸡蛋,撒上葱花香菜和胡萝卜片,假装营养又丰盛。
两个人会静静坐在旁边盯着水开。
她现在想,爱情好幼稚啊。时间那麽宝贵,却两个人要把双份的时间浪费在一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上,盯着彼此就好像人生完整了……
好幼稚,好遥远,好甜美,好他妈怀念。
大概是一夜没睡,铁石心肠的她毕竟不是铁打的,于是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披了条毯子,听到他在厨房忙碌。
“不是买了豆浆油条麽?”
“油饼店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不营业。我做给你吃。”
她想起不久前她还打过他一个巴掌,她带着笑意,又说了一遍:“不记得我上次说什麽了?”
“迟来的深情比狗都贱。”他边忙活边回答,然後回头看了她一眼。
“贱就贱吧。我记得你还挺喜欢狗的。那时候不是还说要养柯基?”
“现在明明有条件了,怎麽不养?”
“狗太粘人了。”她说,“我给不了那麽多爱。多可怜。我不像某些人,养了狗就要负责任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把自己比喻做狗了,她自觉失神,笑了。
他没再搭话,将煎好的油饼递过去放在桌上,招呼她。
“到餐桌上吃。”
擡头看她不动,他皱皱眉:“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