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配件
曾韵下了楼。上车的时候,陈叙就在对面,手里拎着保温盒,但是没有叫住她。她看起来休息得不错,恢复成了他现在印象中的三十岁曾韵的样子。不需要他的样子。曾韵的车子驶过高架桥,来到公司。乔迪和阿飞都已经在会议室了,公司里的几个策划等着她来拍板这个故事的後续走向。对破镜重圆,摩拳擦掌。曾韵心不在焉。但她也发现了更心不在焉的阿飞。散会的时候她叫住了阿飞:“晚上一起吃个饭?”晚餐的时候,阿飞突然跟她说:“我这次去西南遇到一个女孩子。”曾韵眉头一皱,心说男人不会这麽见色起意吧。“韵姐,我和你提过,就是我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那个女孩子。”“她後来去香港念了大学。”“她叫叶小暖。”曾韵笑而不语地听他说话,尽管阿飞一个字儿都没有提到喜欢她,但是眼睛里满是炽烈。“她很适合做自媒体。她很漂亮。而且谈吐也很好……”阿飞忽然很激动地说,“韵姐,说真的,你和她有点点像!”说罢他把照片递过去给曾韵看。曾韵将刀叉放在盘子里的动静有点大,阿飞吓了一跳。“姐……”说一个女人像另一个女人兴许是个禁忌。“哪里像?”“眼睛……气质……”阿飞说不上来。她认真地看着番番的照片。“唔,好像是有点像啊。”小狼一样的眼睛,曾经蒲草一样的气质。——番番回到家时,屋子里没开灯,所以看到阳台上坐着的赵一衍她吓了一跳。她知道求婚没成,但这是她意料之外的,她没想过,之後和赵一衍到底还有没有关系。这件不是她说了算。赵一衍手边摆着一杯红酒,紧紧盯着对面的楼。觉察到她进门,也只是象征性地看了她一眼。“玩得如何。”“挺好的。”有那麽一个瞬间她会觉得自己和赵一衍像是一对结婚多年的小夫妻,毕竟确实,他们认识很多年了,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甚至番番自觉自己对赵一衍的灵魂也很熟悉,只是他从没了解过她的。当然,番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灵魂。或者普通人是不能用灵魂这种话的,精神世界也一样,她…
曾韵下了楼。
上车的时候,陈叙就在对面,手里拎着保温盒,但是没有叫住她。
她看起来休息得不错,恢复成了他现在印象中的三十岁曾韵的样子。
不需要他的样子。
曾韵的车子驶过高架桥,来到公司。
乔迪和阿飞都已经在会议室了,公司里的几个策划等着她来拍板这个故事的後续走向。对破镜重圆,摩拳擦掌。
曾韵心不在焉。
但她也发现了更心不在焉的阿飞。
散会的时候她叫住了阿飞:“晚上一起吃个饭?”
晚餐的时候,阿飞突然跟她说:“我这次去西南遇到一个女孩子。”
曾韵眉头一皱,心说男人不会这麽见色起意吧。
“韵姐,我和你提过,就是我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那个女孩子。”
“她後来去香港念了大学。”
“她叫叶小暖。”
曾韵笑而不语地听他说话,尽管阿飞一个字儿都没有提到喜欢她,但是眼睛里满是炽烈。
“她很适合做自媒体。她很漂亮。而且谈吐也很好……”阿飞忽然很激动地说,“韵姐,说真的,你和她有点点像!”说罢他把照片递过去给曾韵看。
曾韵将刀叉放在盘子里的动静有点大,阿飞吓了一跳。
“姐……”
说一个女人像另一个女人兴许是个禁忌。
“哪里像?”
“眼睛……气质……”阿飞说不上来。
她认真地看着番番的照片。
“唔,好像是有点像啊。”
小狼一样的眼睛,曾经蒲草一样的气质。
——
番番回到家时,屋子里没开灯,所以看到阳台上坐着的赵一衍她吓了一跳。
她知道求婚没成,但这是她意料之外的,她没想过,之後和赵一衍到底还有没有关系。
这件不是她说了算。
赵一衍手边摆着一杯红酒,紧紧盯着对面的楼。
觉察到她进门,也只是象征性地看了她一眼。
“玩得如何。”
“挺好的。”有那麽一个瞬间她会觉得自己和赵一衍像是一对结婚多年的小夫妻,毕竟确实,他们认识很多年了,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
甚至番番自觉自己对赵一衍的灵魂也很熟悉,只是他从没了解过她的。
当然,番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灵魂。
或者普通人是不能用灵魂这种话的,精神世界也一样,她不认为贫瘠的精神世界也是精神世界,就像普通的写作者只能叫码字人,不能叫作家。
她觉得那是精英才有的东西。
一个配件,顶多有功效,怎麽会有世界。
和他在一起之後她也想过升级自己的配件,她关注了一切曾韵的社媒,包括豆瓣。视奸男友的正牌女友这件事得小心翼翼地做,她的微博开通了svip,在某个晚上她用小号刷了她三次主页後被拉黑了。
于是注册新的小号。但不敢多刷了。直到她的svip过期,微博变得很少发。
她想,她或许比赵一衍更了解他的女友。
她读她读的书,读她看的电影,听她的音乐。她在社交媒体上看到她有台黑胶唱片机,意外看过几个碟,她也买来,很小衆,听不懂,甚至有南非音乐。
但赵一衍没一次注意到过。
番番也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在爱什麽东西,爱屋及乌又到底是什麽。但她从开始和赵一衍有关系开始,的确有过妄想,如果和他生活会是怎样的。
就是那种……成为他的伴侣,平等的,不是配件的那种人生。是否可以提出“你这样的姿势我不舒服”“今天晚上我不想吃这家餐厅”“我今天不想见你想见你”。
因为从来没有提过,这方面像是个禁忌。
但她今天不希望他在这,她约了阿飞。
在云南的最後一个晚上,他们喝了一点酒,坐在洱海边吹风,他忽然凑过来说,小暖,其实我这几年一直都在想你过得怎样。
她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