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拢慢捻、唇齿相依,好似所有情绪都有了发泄口,她所背负所忍耐的都有人去为她承担,她终于不用再压抑想法勉强自己,能放空大脑遵循本能去享受这个带着茶香味儿的亲吻。沈霁虚虚揽着怀里的小姑娘,唇齿间轻轻触碰、摩挲,再到吮吸,他动作很轻柔,很珍惜,带着无尽的眷念和试探,缓缓加深。像是迷雾重重的原始森林被一道冰刃强行破开,森林里的露珠并没有被冰冻反而蒸腾着升华了。宋妤凝的毒渐渐解了,意识也逐渐恢复。“凝凝。”沈霁额头汗珠滴下来,他俯身轻吻她的唇瓣:“别忍着。”她满面薄红秀眉紧蹙,娇美的唇瓣紧紧抿着不肯发出声音。事已至此,她除了忍着再没有其他什么好给出的回应。见她眉间带着愁绪,一直不专心,沈霁掐上细腰,压抑着喘息在她耳边低低承诺:“别担心,我会负责的。”霎时间,宋妤凝面色苍白眼睫颤抖,一双含情眸盛满了慌张:“不、不要!”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可以!闻言,沈霁停了,像是不可置信。他不明白,都这样了,她居然还要拒绝自己。宋妤凝垂下眼帘不敢看他:“我们、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怎么样?”他们这样的关系一旦暴露,自己除了去给沈霁做妾之外再无出路!她都不敢想,要是娘知道这件事会有多崩溃!这个支离破碎的小家,实在再经不起任何风波。“你确定?”沈霁眸色沉沉,逼近。她闭上眼侧头不去看他,一锤定音:“深谢表哥体谅。”真是个心狠的小姑娘啊。那早两年往他这儿送的艾草熏香和桂花密糕又算什么?窗外电闪雷鸣掩盖了满室春情,沈霁不自觉加重身下力道,不顾她支离破碎的声音咬牙切齿道:“好,依你。”窗外雨点渐小,宋妤凝抖着手系好禁步,维持着自己最后一点体面。沈霁面色不虞,总感觉两人虽有过一段,可彼此之间的距离却愈发遥远了。“今日之事,我希望不要让第三个人知晓。”宋妤凝面色苍白,闭眼开口,“就像是那日在绸缎店,我帮你保守的秘密一样。”沈霁简直要气笑了。与他在一起究竟什么奇耻大辱?欠她如此重要的人情竟让她用在了这上面!?他心中恼怒,利索答她:“你放心,沈某既以答应过你,自言出必行。”宋妤凝松一口气:“如此,多谢沈世子体谅,我先走了。”好呀,好得很呀!现下连‘大表哥’也唤不出口,这是摆明了要翻脸不认人!沈霁心口憋着气,咬牙切齿:“不、送。”雨虽停了,天色还阴沉沉的。沈霁透过轩窗看见小表妹一脚深一脚浅慢慢向外挪动,想起刚刚她才吃过的苦头,实在是看不过眼,起身出门打横将她抱起。“沈霁!”宋妤凝惊慌失措,连忙看向四周,幸亏是没人。沈霁向上颠了颠,制止了她的挣扎把人紧紧扣在怀里:“真想被人看见你一瘸一拐?”宋妤凝全身一僵。府中人多眼杂,男女之事多有能看出原委之人,若是被人看出并猜到……察觉到怀中之人不再挣扎,沈霁微微侧头看向暗处,暗卫立刻心领神会,提前出发为主子警戒。风寒、中药、疲累,颠簸的怀抱宽阔而温暖,宋妤凝不一会儿便熟睡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浑身干爽躺在闺床上。房间里空无一人。“凝儿。”柳夫人听见声响敲门进来,“现在好些了么?”宋妤凝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娘有没有见过沈霁,紧抿着唇瓣没有开口。“若是身子不爽利,今日这伯爵府不去便不去,也没什么的。”柳夫人惆怅,“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在知晓你爹的事后绞尽脑汁想为家里出一份力。”柳夫人温柔抚摸女儿的头发:“可娘还在呢,你一个小孩子别压那么多心事在心里。”娘温暖的关心让她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因为委屈,因为愧疚。当初她不理解娘的良苦用心,甚至对巴结逢迎小伙伴之事多有抵触,所以在和沈霁相处时她从来是按照要求分毫不差地完成,而后再不肯多付出一点心力,以致于让自家错失了最好的机会。可现在,她明明还有机会取得老夫人的垂青嫁入伯爵府,也因为今晚之事,永无可能。宋妤凝压抑着哭声,肩膀止不住抽搐,泪水很快晕湿被面。柳夫人吓一跳,忙上前把女儿搂在怀里:“怎么了凝儿?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在伯爵府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