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因为玉盒的利益,再度失去沈令仪。
快马加鞭赶回京都的路途仿佛已经彻底摆脱危机,惹得沈令仪的警惕之心,也随着安宁的气氛抛到九霄云外。
她故意嗔怒地蹙眉,伸出手指掐着陆鸿晏的脖颈,似小猫轻挠般威胁道。
“无论如何,此番劫难连同。。。。。。更衣之事,通通算作你亏欠我的。”
“往後,你定要乖乖听命于我才好。”
陆鸿晏忍着轻挠在心尖似的痒意,倏忽吃痛地捂住右臂,神情布满着挣扎的痛楚。
“嘶。。。。。。”
沈令仪连忙松手凑近关切:“怎麽了?”
不料陆鸿晏却忽然伸手将她搂进怀中。
他温柔地托着沈令仪的脑袋,重新枕在他舒服的大腿部位:“阿跃这般姿势,便能遏制我伤口的疼痛。”
沈令仪立时无言以对。
“陆潜,你真似个无赖。”
她轻掐几下陆鸿晏腿部精壮的肌肉。
几经周转回到京都,精兵暗卫将马车行迹藏匿得干干净净,陆鸿晏则率领亲信步行至宸王府後院。
近些年朝廷局势愈发复杂,禁足的宸王府即使低调得几乎毫无存在感,各方势力却依旧死死监视着他的行踪。
沈令仪抱胸瞧着陆鸿晏绕路翻墙,颇为狼狈地爬上院外庭树。
他转身朝沈令仪伸手:“阿跃,我拉你上来罢。”
“原来尊贵的宸王殿下回自家府邸,也需要做贼似得小心翼翼啊。”
她故意语调嘲弄地调侃着,手臂倒是从善如流的向上借力,步履踏着树枝粗壮处艰难地攀爬而上。
陆鸿晏此次却未有心思接话。
他神情沉重,缄默地眺望着阔别多日的王府。
分明金碧辉煌的砖瓦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依旧让陆鸿晏心里感到难言的荒凉与孤寂。
昔日繁华逝去,忠心旧仆们尽数被各方势力施压欺凌,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将其更换和顶替。
陌生的面孔维持着冷冷清清的王府,陆鸿晏难以抑制地沉沉叹气。
沈令仪收敛起笑意,将其伤感之事猜得七七八八。
“这次换作我先跳吧。”
她指尖轻轻戳了戳陆鸿晏的肩膀,将他从伤感的心绪里拖回:“倘若我不慎失足摔倒,记得为我好好医治。”
“你别。。。。。。”
陆鸿晏阻止的话语尚未说出,便眼睁睁地看着沈令仪似兔子般朝院墙内跃去,须臾後鞋履稳稳地落在草坪上。
“看来陆神医果然名不虚传。”她虚虚鼓掌。
陆鸿晏被她变相的安慰驱散走哀戚,立时也利落地纵身跃回地面:“还得是阿跃配合有方。”
沈令仪浅笑着随着他而去。
适才尚未被人瞧见的眸色里,她也遥遥眺望着落锁的琉璃院的方向。
纸灯依旧,物是人非,难免惹得沈令仪心底同样翻涌着五味杂陈。
两人刚回到书房,魏朔便匆匆闪身而入。
“殿下大事不妙!”
他神色焦急地回禀道:“太子车辇已然将至宸王府外,约莫是突击前来探查的。”
沈令仪叹,这车辇来得实在是蹊跷。
好在陆鸿晏恰巧赶回遮掩禁足期间溜走的事实,可也坏在时间紧迫还来不及处理其它细节。
她倏然间灵至心头,俯身吹熄书桌油灯。
“魏统领,劳烦您前去拖延一二。”
魏朔担忧地回望屋内几眼,旋即利落地转身离去,快步赶到宸王府门迎接东宫太子的辇驾。
太子气势汹汹地驾车而来,清道锁路好不风光。
他神情和蔼里藏着狠戾,施施然踩着人垫落地,抱胸聆听周围人等跪地行礼。
“各位都免礼起身吧。”
太子睨着面色铁青的魏朔,关切似的挑眉问道:“怎得不见三弟前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