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谣言,无论出处,涉猎越广越佳。”
地牢空气闷得很,说话间黎医女嫌弃地将面纱摘下:“届时你可别心疼陆潜名声。”
沈令仪反驳的话语倏然哽在喉咙里,眼前妇人露出的脸颊上,遍布着昔年的旧伤痕,鞭笞掌掴之类的比比皆是。
从密密麻麻的痕迹里,依稀能够瞧出原本魅惑的异域风情。
沈令仪无助般转眸,却见陆鸿晏温柔耐心地望着她,将选择的权利全然交托。
“既然如此,我也无需隐瞒。”她沉默片刻,将合作之语稍稍转弯,“我与青院现任理事尚且有些交情,待会儿便飞鸽传信详述。”
“依我看,此事能成。”
陆鸿晏并未戳穿她的保留,反而是乐见其成。
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阿跃隐藏干净,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三人一拍即合,将合作迅速商榷完毕,决定趁着太子被鼠毒困扰期间,背水一战。
当夜凌晨,沈令仪端坐在书桌前,如从前经历过无数次的那般,在特制的信纸上写好嘱咐之语。
她并未避讳陆鸿晏的存在,单薄的寝衣散不去心底的烦躁,手腕僵滞了好几回才将这封密信彻底写完。
“阿跃可是想好了吗?”陆鸿晏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双臂环绕虚虚搂住她,驱散着早春的寒意。
“若这封密函我就此作罢,你会如何想?”沈令仪故意问道。
“不如何想。”陆鸿晏淡然以对,“即使没有青院相助,我也会寻找其他途径成事。”
沈令仪问得直白:“那你想不想要我帮你?”
“比起帮我,我更想阿跃能够帮自己。”
陆鸿晏的指尖缓缓滑落,抵住她心口的位置:“我说过的,万事只求从心所欲。”
他的指尖如有魔力,隔着寝衣将热度传递向沈令仪的心脏。
她逮住越界的指尖:“你真的不会失望吗?”
“青院之事真的不会。”陆鸿晏浅笑出声,嗓音如有蛊惑般响起,“但是现在会。”
他的暗示,惹得沈令仪双颊迅速爬上绯红,口不择言地嗔怒道:“说正事呢,你滚开啊。”
陆鸿晏得寸进尺,薄唇轻吻着光洁的脖颈,呼吸痒痒地喷洒周围:“阿跃舍得吗?”
“自然舍得,我还要去传信。”
沈令仪的嘴不是一般的硬,她知道陆鸿晏这蹬鼻子上脸的德行,还不提前制止只怕後面再也无可制止。
“既然会纠结犹豫,就不必如此早的做好决定。”
陆鸿晏抓住她想要握笔的手,调整姿势一个使力就将沈令仪横抱起来,迈步走向舒适柔软的床塌。
“你到底想要干吗?”她紧张地明知故问。
“明日再写也无妨,等彻底考虑好再落笔。既无纠结,也无後悔。”
陆鸿晏温柔地把她放好在枕头上,将沈令仪髻边凌乱的青丝别在耳後:“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陆潜,我都不敢想你人生的前二十馀年,究竟是怎麽度过的?”
沈令仪无奈地笑着,撇撇嘴表示不满。
陆鸿晏笑得眉眼弯弯,眸光酝酿着潋滟的春波。
“阿跃既知晓我不容易,不妨多安慰安慰我,弥补过往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