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戏
满座哗然,衆人神情各异。
陆鸿晏亦是被这猝不及防地宣布所惊讶。
他再度望向沈令仪,只见她冷冷地睁开双眸,毫无感情地扫视着周围。
“保持安静!”徐桥月擡脚便踹倒就近的木桌,上面堆积着的笔墨纸砚噼里啪啦地摔落,震耳声响打断了议论纷纷,“诸位都且听我讲!”
“想必诸位也清楚青院做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还望大家务必守口如瓶。”
“遣散的银钱待会儿我会分发下去,倘若有人仍旧愿意无偿留下,便来隔间单独寻我。”
徐桥月面上的不情愿昭然若揭,无奈且嘲弄地望向沈令仪,不由得引发衆人深思。
于是乎,此起彼伏的规劝声响起,希望沈令仪能够回心转意。
然而沈令仪坚定地摆手,对其无动于衷。
“你们还求她做什麽?”
徐桥月勃然大怒,又踹翻身侧另一张木桌,未曾收敛的力道直接将其裂开:“忘本之人,怕早已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沈令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如此情状,激得徐桥月更是肆无忌惮地责骂起来。
待她心情稍微舒缓些,便挥了挥手上空白的新名册,抛给自己的心腹周竹。
“想要离开之人将名字都登记给周竹,他会将银钱清算好後分发下去。”
周竹战战兢兢地接过名册,朝衆人抱拳行礼。
“我与她的情谊到此为此。”徐桥月郑重地宣告着,“谁都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她。”
她放完狠话,大步流星地迈向自己隔间。
或许是动作太急切,徐桥月忘记了关好门。
周竹招呼着衆人收拾登记,有心之人自然是竖起耳朵,听着隔间里摔茶杯丶踹桌子噼里啪啦的动静。
昨日所见头发稀疏的高瘦男人靠近陆鸿晏,手肘暗暗戳着他感叹:“理事怕是被小姐伤透了心。”
“青院解散得怎麽如此突然?”陆鸿晏蹙眉问道。
“早见端倪。”高瘦男人徐徐叹了口气,毫不避讳自己已生二心的事实,“继续留在青院,无异于泥沼里等死的池鱼。”
“可看样子理事分明是不愿意的。”
“有甚麽所谓?”他不在意地笑笑,“公子不在後,万事都由小姐说了算。”
陆鸿晏心底疑云缠绕。
这位人人尊敬的公子究竟是何人?
陆鸿晏佯装不甘:“多年奉献,却落得被遣散的结局,实在令人难受。”
“汪兄你真的糊涂啊!”
高瘦男人凑近附耳过来:“我们追随公子多年,小姐并不会为难我们。”
“青院秘闻我等早就烂熟于心,出去後再倒卖出高价并非难事,晚年安适指日可待啊。”
陆鸿晏沉思须臾,恍然大悟般拱手道谢:“是我糊涂,是我糊涂。”
“大势所趋,要得懂识时务嘛。”高瘦男人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我就先去收拾登记了。”
陆鸿晏环顾四周,目光与江铭砚相接。
江铭砚脸色十分难看,径直向他走来。
“计划有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故意拖着陆鸿晏慢吞吞地落在队伍最後,“玉盒是否还在你手里?”
“期限未变。”陆鸿晏不置可否,“你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