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似乎又恢复了热闹,江晓天在这片热闹声中嘴角放平,想要说些什麽,却怎麽也张不开口。
苏楠大拇指摁住他的嘴唇,额头抵住对方,闭上眼,任由眼里的液体滑落在地,“没关系,你不用原谅我。”
如果自己没有刻意去引诱他,那麽就不会有後面这麽多事情,他能顺利的考上大学,在大学里一如既往的名列顶尖,他和他的家人也会平平安安的,说不定还能看着江晓天结婚生子。
许多事情经历了就会感慨,如果选择的另一条路,结果会不会不同,他们从不会考虑如果重新选择另一条路结果还是一样的又该怎麽办,他们不会思考也不敢考虑。
陈树拍了一掌赵新来的背,皱眉批评道:“你身上张虱子啊,扭什麽”
从岗哨下来开始赵新来就没停过,一直在动,跟凳子上有刺一样。
赵新来有些急,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看得陈树受不了,直接再给一巴掌,“有话说话,别发骚。”
“你看见对方的1号了吗?”赵新来被打得疼了,眼里直泛泪花。
“1号”陈树不太懂他几个意思,“你找他有事儿”
“哎呀,你别管了,就问你看没看见吧。”
陈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吃下签子上最後一块肉,然後朝一个方向指,“喏,那儿呢。”
赵新来往那边一看,果然看见有两个人,他顾不得那麽多,丢下一句“谢了”就跑了。
陈树一只手拿着签子,轻轻扎着桌面,等赵新来跑远了,他才把签子一扔,拿过一瓶易拉罐打开。
赵新来很紧张,在还有两三步的距离停下。
他的动静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苏楠松开手,转头看向赵新来,心下了然,然後退後,给他留出位置。
见他不动,苏楠开口道:“过来吧!”
赵新来没有立马过去,而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
江晓天看着他,他的样子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比起记忆中的样子高了些,壮了些,由于背着光,江晓天没法仔细研究他的变化,只是笑着打招呼:“同桌,好久不见。”
听见这句,赵新来突然爆哭着跪到他面前,把两人吓了一跳,连忙来扶他。
“班长,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
他哭着顺势趴在江晓天腿上,弄得江晓天起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先起来。”江晓天哭笑不得。
“我不起,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嘛,你刚走,老李就把你的位置给别人了,我去找过他,说就让那个位置空着吧,他不同意,呜呜呜,每次我有不会的题习惯性转过去时,可对方也不会,还要反过来问我。”
他哭得伤心,江晓天也无法,只能摸着他的头像安慰孩子一样安慰他。
赵新来的动静直接吸引了一桌人的目光,齐四方端着杯子和高其琛碰杯,问:“你们这个宝贝疙瘩什麽来头怎麽我们队里两个人都是他的熟人。”
高其琛知道的不多,抿了一口酒,说:“这你得问他。”
说完他指了指周思礼,“这是亲舅舅,平日里都不让我们提以前的事。”
“为什麽不让提以前”齐四方来了兴致。
周思礼把签子一扔,烦躁道:“谁还没点过不去的坎啊,你们老提以前不就是在人家伤口上蹦跶嘛,自己说说合适吗?”
两人摇头齐声说:“不合适。”
“这不就对了嘛!”
周思礼起身。
过了好一阵,赵新来哭够了,打着嗝起来。
江晓天从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眼泪,边擦还边说:“多大的人了,怎麽还哭呢。”
苏楠清了清嗓子,把头偏向一侧。
江晓天眼珠瞥过去,无声的笑了笑。
经过这麽一遭,江晓天的酒醒了大半,脑子都清明不少,他示意赵新来坐到旁边,问:“你怎麽会和苏楠在一个队呢我记得你是想考大学来着。”
赵新来抽抽噎噎地说:“是我妈,她听曹凛那家夥的屁话,非要我报军校,後面我查了一下,军校也不错,就报了。”
江晓天也说:“军校是不错,不过你能走到这一步也很厉害了,班上其他人呢?我走後都发生了什麽?跟我说说。”
没能参加高考,江晓天心里是有些遗憾的,不是遗憾高考这件事,而是一起参加该考的人,所以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