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咬牙:“你简直不能更适合陪她们。”
“昨儿叶漪澜也这麽说。”谢旻允想了想,同温朝道,“她还同温怡说我是个泼皮无赖,这话是你说的吧?”
温朝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看在你还有伤的分上,不与你计较了。”
关月嘁了声:“……你计较得还少啊?”
谢旻允耸耸肩:“我一向只和你过不去。”
于是关月与他一本正经翻起旧账,两人互不相让,从偷父亲的钱袋子到险些烧了房子,眼看就要翻出十年前的老黄历来。
“你们是准备吵到天亮吗?”等书房安静下来,温朝同谢旻允道,“陛下最初那位王妃,你知道麽?”
“略有耳闻。”谢旻允颔首,“这事陛下瞒得很紧,几乎只有长辈知晓了,你们是听郡主说的?”
“左右已是宿敌,陈年旧事的全貌究竟如何我并不关心。”关月迟疑道,“只是陛下的那个长子……也不知为何,听说这些旧事之後我最担心的竟然是他。”
谢旻允犹豫片刻,而後说:“她若真是在他六岁时亡故便罢了,若坊间传言……”
关月明白他的意思。
顾容入府之初,陛下就曾希望她教养长子,她拒了一次,後来又拒了第二次。若坊间传言属实,便又是难以放下的血海深仇。
“六岁。”温朝皱眉,“已然不是无知稚子了。”
“他这些年在云京几无声息,全无半点根基人脉。”谢旻允说,“即便想做什麽怕也不成,提防着些就是,别草木皆兵的。”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很不安。
若这位殿下记得,那这笔账他究竟会算在谁头上?侯府自然跑不了,他们如今在一条船上,真出什麽事谁也没法独善其身。
这事还是得回去问问家里那只老狐狸。
想定了,又见他们还在发愁,谢旻允笑起来:“你妹妹是没看过灯会吗?今儿听她念四五回了。”
“她自小在定州,最多随林姨去过临近几个州府。”温朝说,“娘和周姨过年常提起上元灯会,终于能亲去看了,她自然高兴。”
关月的重点却不在这里。
她迟疑道:“四五回……你们两有什麽要紧事说吗?”
温朝原本在给母亲回信,这会儿搁了笔盯着谢旻允看。
谢旻允忽然颈间一凉:“……路上遇见。”
关月:“遇四五回啊?”
“一次提了四五回不行吗?”
“行,只是我不信。”
谢旻允咬牙:“关夭夭。”
“诶。”关月应声,“在呢。”
温朝收回目光,许久才道:“晚些我问问她。”
虽然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是路上遇见温怡,被她问了许久云京上元的事儿。但谢旻允还是不敢出声,只好看着窗外。
关月将窗子合上了。
他敢怒不敢言,于是又低头盯着桌子。
白微来叩门说魏将军找他时,谢旻允没有一丝迟疑地迅速离开书房。
“难得呀。”关月轻笑,“还能看见我们谢小侯爷吃瘪。”
温朝淡淡嗯了声,继续看他的书,仿佛没太将谢旻允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