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灼灼这不就是给儿媳妇的嘛!
沧州雨水少,入春便仿若入了夏。今日方落过雨,夜里就有些闷热。
“我们离开些时日,正好让付衡和向弘办些事,有魏将军盯着不会出什麽差错。”关月与他走在街上,远远能瞧着帅府的门,“他们两个还欠火候,但我们等不及了,付衡必须有军功。”
“等入了秋,让魏将军带着他们吧。”温朝说,“到时候——”
川连站在门口,看见他们便几步跑过来。温朝没再说,等一脸急切的小孩儿开口。
“姑娘,都子时了,你们去哪儿了?也不同京墨哥说一声,四处都找不到。”川连苦着脸说,“小将军来了。”
关月一怔:“哪个小将军?”
“还能有哪个呀?褚小将军呀!”川连急匆匆往回走,“他茶水都快喝过两壶了,幸好脾气好,没同我们发火!只说他再等等。”
关月清清嗓子:“他……还等着呢?”
“是呀。”川连说,“怕是有什麽要紧事,姑娘快去吧!别让人家觉得咱们不知礼数。”
关月停步,眯起眼看着他:“你什麽时候懂这些了?不是一心只知道吃吗?”
“姑娘,我什麽时候只知道吃了!”川连委屈道,“这些日子他们两去读书总拉上我,听了不少呢!只是每次下了课,贺老先生总要单独留下付衡。不过也不奇怪,他那麽聪明,自然更讨人喜欢一些……”
关月听着他自言自语,笑道:“不错,有长进。找南星要几个铜钱,买糕饼去吧。”
进了院子,川连高高兴兴跑去寻南星了。
温朝随口问:“什麽事这般要紧?”
关月想了想,随意猜测道:“或许是为了贺老先生,褚伯父与他私交不错,想请他教导微州子弟也应当。”
温朝闻言皱了眉:“这件事一定要今天说吗?”
“额……”关月无言以对,“可能还有别的事吧。”
她猜得很对。
褚策祈这一趟,确是为了请贺老先生教导微州仔细挑过的儿郎,希望日後能委以重任。
陛下在病中,一向朝堂并不明朗,战火又始终不熄,若非走投无路,大多数人是绝不会选择从军的。
西境老将衆多,一时半刻倒无碍,只是年轻些的……大多不堪大用,数到头竟只有三五个。听说贺怀霜去了沧州,褚定方即刻挑了些他看过眼的,希望他代为教导。
贺怀霜究竟是东宫为谁请的老师,他们心里都十分有数。这些人与付衡一道读书受教,同窗之谊,日後有百利而无一害。
是以东宫听说他们纷纷给贺老先生塞人,只一笑揭过,未发一言。至于他们不能一道听的——贺怀霜自会支开闲杂人等,单独教导。
但这样简单的差事本用不着褚策祈亲自来,若为表对贺怀霜的敬重,多备下束修便是。
然商定时,褚定方没有半刻犹疑道:“让阿祈去。”
于是褚策祈领着人来了沧州。
关月见着他,也不客套:“什麽事这麽要紧?”
“没什麽。”褚策祈看了眼温朝,又转回目光说,“左右也无事,便等等你。你们办什麽要紧事去了?折腾这个时辰,也不嫌累。”
“嗯……”关月赶忙道,“是来给贺老先生送学生?”
她不想答,褚策祈便没再问。
“是,都是父亲挑的,若日後给你添麻烦,只管写信来告状。”
“都多大了,还告状呢。”关月笑道,“住处定了吗?让云深带他们去军中吧,我这小庙可容不下许多人。”
“他们明日才到。”褚策祈站起身,将桌上的木盒递给她,“母亲做的桂花糕,我顺便给你带来。如今天热,母亲担心放坏了,再三嘱咐我快些拿给你,我只好将他们都丢下了。”
十四在後头极小声道:“……明明是为了赶在初八,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关月离他远,只依稀听见几个字:“什麽?”
“没事,本来想陪姑娘过生辰呢。”十四摇头,“可这都初九了姑娘才回来,想是有人陪,不用我操这个闲心。”
“替我谢过伯母。”关月将木盒接过来,转身吩咐道,“南星,叫人收拾两间屋子——”
“不必了。”褚策祈说,“我们一入城先去了客栈,该过去了。”
十四闻言立刻说:“我们什麽时候——”
後半句话被他主子生生瞪回去,他只好改口道:“我们什麽时候回端州?您可是又被老帅罚了。”
褚策祈闻言无奈道:“你也听见了,我还要去端州,不便久留。明日见过贺老先生,我就该去端州领罚了。”
关月忧心忡忡道:“你怎麽又被罚了?”
“谁知道呢?”褚策祈耸肩,“老头心情不好吧。”
十四:“……”
就胡诌吧。
他们出门,正看见南星端着碗面走过转角。
川连在旁边自顾自说:“热了又热,都不能吃了,只好重新煮一碗。也不知姑娘说完话没有……千万别又放凉了。”
“应该完了。”南星说,“初九夜里才吃上长寿面,勉强行吧。”
待他们远了,十四才下意识道:“姑娘生辰不是一向不吃长寿面,只吃桂花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