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51章强取豪夺进行时,晋江文……
国君一声令下前往北方。祝让,甲,两广侍卫,莫敢不从。
唯褚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国君疯了。
“大王,还请您三思!”褚良上前,毅然迎上国君有如野兽一般通红的双目,大胆道,“您以前给我等讲过,当今吾国朝政之要者,乃征服东夷。只有将广袤的东方平定下来,有了更多的人口丶土地和兵力,方可北进中原称霸诸侯。如今正是用兵的紧要之时,您若一意离开,恐会动摇军心啊!”
“东夷有仲其箕坐镇,寡人给他发一道召令,令他执掌中军,统领卿士大夫的左右军一同征讨东夷。在冬祭那日,寡人便已请示过列祖列王,先祖已为寡人降下吉兆,此战吾国必胜,楚人必胜。无论寡人在与不在,三军中谁敢弗从?”
国君厉声喝问,闻者心惊,莫敢忤逆。
听到“吉兆”二字,甲的面容微微抽搐了一下,转瞬恢复沉默。国君不信占卜,却敢于利用占卜来策勉臣民。这不是愚弄,是以前的国君从未做过的教化之举。
天下诸侯中,恐怕只有他们楚国的王具备藐视天意的胆色。有这样勇于进取的王,是他国之惧,却是楚人之幸。也是秀……和她的孩子的幸事。既如此,他为楚王矫饰卦象,即便因此而遭受天谴,也是值得的。
谈及朝政,国君眼中恢复了几许清明。
他的心思素来诡谲难猜,出征东夷的卿大夫们哪里晓得,缺席的国君是不是暗地里张了个口袋,等着他们傻乎乎的往里面钻呢。自从亲眼见到王叔度和昭伯的覆灭,谁还敢跟国君玩心眼子?
褚良见劝不动大王,无奈:“属下心切,只是深为担忧您的安危罢了。”
甲说:“大王,您此去北方,既然不是为了征战,那麽,是觐见天子,是会盟诸侯,还是以巡狩为名……”
国君出行,牵一发而动全身,总得有个说法,方为万全之策。
祝让冷哼:“当然是去将姮女找回来!”
殿中突然的一静。
国君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那个名字了。祝让察觉自己失言,讪讪的闭上嘴。
“寡人要去问一问蔡侯,申叔偃指使刺客在吾国作乱,扰乱王都,残杀我楚国的子民,这笔账该怎麽算?”
国君神情淡漠,双眸中透出高高在上的冷冽,毫不掩饰轻蔑之色。
从袖袍中伸出两只手臂,手掌上几道血痕还未愈合。他以断剑的剑刃刺伤聂羽的时候,两只手都受了伤。
这几天他面上平静,实则神思混乱,根本没有心情处理伤口。
想当初,他手上稍微破了点口子,就牵动了她的心神,盯着人为他包扎,亲手给他喂膳食。那时的她,是如斯的温柔,和顺,乖巧,体贴……
通通都是假的!
褚良将国君的神色收入眼底,看上去,年轻的国君骄傲自信,一如往昔。
但他定要仓促北上,还用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若说不是因为那个姑娘,只怕国君自己都不信。
褚良道:“王上,依属下之见,既然这次北行,一不觐见天子,二不会盟诸侯,只是我们和蔡国两国之间的事,属下有一个想法……”
听他说完,芈渊点头:“就按你说的去办。”
衆人告退,他又把祝让和褚良唤回来,目光森然的望着他们:“此次寡人北行之事,不得透露给家里的女人。但凡有谁走漏了风声,寡人这回绝对不会留情!”
褚良家里没有女人,祝让再傻也知道国君在警告自己。
从露台上下来,祝让不服气:“拐跑姮女的人,说是成女干的,我都信!大王他倒好,居然怀疑到我家阿秀头上!”
褚良苦笑,问:“如果真是秀夫人所为,阿兄会怪罪夫人吗?”
“当然不会!”祝让一口否定,哈哈笑着调侃道,“阿秀哪有成女的胆子大!再说了,自己的女人看不住,倒怪罪到别人的女人头上!我可不是不讲理的人!”
祝让嘴里埋怨着,心下也晓得守口如瓶,遣了个卒子回家里报信,只说办差事去了,归期未定。卒子领了命,刚要走,又被叫住。听祝让又絮絮的说了一气,无非是夫人怀有身孕,叮嘱她平日里多加小心。
有家有口的人要操心的就是多。褚良家里就他一个,也无人可以听他带话。喜妹和成家兄长在王卒出征前就走了。
她走前还笑着跟他说,如果他送给她的那些锦缎脱了手,定要分一半的钱给他。
她和他,有好好道别。
而国君和姮女,想必是没有的。
芈渊站在露台上,适才祝让和褚良的交谈他都听到了。
雪已经停了,满目煞白,刺得眼睛生疼。国君擡手捂住眼睛,缓缓闭目,挡住刺眼的亮光。
将她找回来?祝让说的不对,他要把她抓回来。
他以前对她有多喜爱,现在就有多憎恨,多厌恶。
那个虚僞的女人。玩弄了他的感情,又绝情的抛弃了他。
他要把她抓回来,叫她一一尝过他所经历的痛苦,而後,他也要狠狠地抛弃她,弃如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