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放开她,垂眸看。
樱桃般红润鲜嫩的唇瓣,终于里里外外皆是他亲自染的颜色。
他似满意,唇再轻碰了下,一触即离。
“下车吧。”
灰瓦覆顶的广亮大门微微离缝,两红色,鎏金门钉却依旧锃亮。
,等她走过去,伸手过来。
叶其珍将手搭上去,却被他反手一攥,
她心头一跳,擡眼看去,情,擡手叩门。
“来啦。”
开门的是一位样貌普通的妇人,着靛色素衫,见到秦应忱的瞬间,一双丹凤眼中迸出喜色。而後渐次落在叶其珍脸上和两人交握手上的目光,却似有些隐晦。
秦应忱温声叫她“素姨”。
素姨笑着迎他们进去,转头向院内喊:
“老太太!您瞧瞧谁来了?”
叶其珍被牵着进了垂花门,穿过蓊郁石榴树荫的院子,见到了端坐堂前应声的人。
老太太一身水青色苏绣对襟衫,领口别着一枚老坑翡翠如意扣,温润泛光。银白的发丝一丝不茍地挽成低髻,饶是清矍面容上不乏皱纹,也难掩一身贵气。
见着来人进门,老人笑眼一弯,面上尽是慈祥之色:“我忱儿来了啊。”
又看向叶其珍,面带讶然,“这位漂亮丫头是?”
秦应忱紧了紧牵她的手,将人引到近前,挑唇一笑:
“是您孙媳妇儿。”
叶其珍一怔,仰头看他,却只见他刀削斧凿的下颌之上,嘴角温雅含笑。
秦应忱捏了捏她的手,磁声低语:“叫奶奶。”
叶其珍连连干咽了几口,弯唇笑道:“奶奶好。”
“好,好孩子,你叫什麽啊?”
“叶其珍,奶奶叫我珍珍就好。”
叶其珍心悬在嗓子,一板一眼地温声答着话。奶奶却实在慈祥和善,渐渐地,她牵人的手指终于缓下几分紧绷。
秦应忱心下发笑,逗她似的,掌心贴紧,一蹭。
叶其珍话滞了半拍,还没来得及瞋他,却听奶奶又问:
“漂亮丫头,你是谁啊?”
她脑中空白了一瞬,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人。
秦应忱却状似寻常,只一捏她的手,出声答老太太:
“这是您孙媳妇,叫珍珍。”
“哦,对——瞧我这记性。”奶奶似有歉意,牵她另一只手。
叶其珍心下微沉,面上却仍一派笑意,在之後奶奶再问时,自己答得竟甚是熟练:
“奶奶,我是应忱媳妇,叫珍珍。”
听得身旁人闷闷一声低笑。
叶其珍微恼,就要使力捏他的手,却被他带薄茧的指腹顺着手背的筋脉轻轻抚过,一下又一下。
像莫名熟稔的安抚。
她这才发觉,这手似乎已牵了许久,连他常年干燥的掌心都被她染了温热的湿意。
叶其珍不习惯似地轻挣,却被他一把扣住,直到老太太叫来素姨:
“去把我那个丶那个拿来,给媳妇的……”
奶奶一时说不出物件名儿,有些焦急似的,只牵着叶其珍的手比划,望向素姨。
素姨微躬着身,却也一脸不解,像是不明白老太太在说什麽。
老太太却执意地思索着丶比划着,急得甚至有些失了仪态。叶其珍看着,心底一阵酸楚,她刚想动唇。
“您是说,那个翡翠镯子?”素姨终于恍然似的。
“对!对!”奶奶激动极了。
素姨终于转身去取镯子,冷不防对上秦应忱淡淡掀来一眼。
她脚下微晃。
镯子套上手腕时,叶其珍仍恍惚着,甚至再三看向秦应忱,确认他是真的教她收下。
实在是太贵重的一件。
“这是奶奶的陪嫁,要传给我孙子媳妇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