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其珍,小叶?是吗?”
她回过神来,是组织部的老师站在为人民服务影壁前,迎她进去。
新报道的同事很快到齐,叶其珍随着大家一起,被引着熟悉大楼丶办理手续丶领导欢迎丶再分别送往各自司局。
她入职的发行司,前来引导的人是个戴眼镜的高个小哥。叶其珍一擡眼见到他,两人便相视笑了。
“又见面了,”男生笑着跟她握手。
当初出来接待她丶跟她面对面了解瀚金情况的人,他是其中之一。
“诶?天辰,你和小叶认识?”组织部老师好奇。
“哎,李老师,你可别看我们司今年招的是个最小的姑娘。”
王天辰笑着说,语气却不乏认真。
“小叶同志,会成为发行司一道坚实的力量。”
叶其珍胸腔一道波澜涌动,冲他感激地笑了下。
到了司里,见到了领导丶同事们,氛围也都其乐融融。
处长年长些,看着叶其珍这个本批进来的唯一应届生,就像看自己的後辈。更何况,还是个如此优异丶正直丶一腔孤勇的後辈。
他们教得认真,叶其珍也学得努力,上手很快。
正明大厦位于金融街,配租的公寓在南五环,地铁有一小时的车程。
[……月坛一套,离金融街近,不管你将来工作在国贸还是金融街,都有方便的住处……]
叶其珍无声哂笑,那个人,还真是为她计深远。
她最终一选择的路。该恨他?还是该谢他?早已分说不清。
叶其珍到底租的公寓。
月坛那套市价九位数的豪宅,她暂时还不想消受。
或许等到秦应忱再婚的喜讯传来,她才能渐渐放下,心安理得地消遣在这段婚姻中得到的补偿。
可是这婚讯,却久等不至。
比他的婚讯先到的,是另一则
安家地産,暴雷了。
三万亿元债务违约,百万套楼盘无法交付,董事长安昌国在机场出境厅被司法机关控制。
安家地産面临退市丶破産丶清算,全球资本市场为之震荡。
叶其珍听到这个消息时,整
心跳震响,将要跃出胸腔。
那是丶那是他的仇人啊!
雇黑团夥猖狂至极,逼得他妈妈自尽丶姥姥姥爷重病而亡的始作俑者,以这样耻辱到堪称凄惨的方式,失去了此生拥有的一切!
会是……他做的吗?
“……三道红线出台的时候他就全踩了个遍,不知整改还不老实,怪得了谁?”
“是啊,CI托暴雷的时候,我就猜到安家会有这一天,这麽些年资金链怎麽来的,当别人不知道?”
同事间的议论过耳,叶其珍捕捉到关键词,心头突地一跳:
“?”
“是啊,”同事姐姐看着她惊魂未定的神情,和善地给她解释:“CI托成立以来所有的産品,几乎都是以安家的房地産项目作为底层资産,说白了,就是从投资者手里融钱给安家地産用……”
外人或许不解为何会有这样的关系,叶其珍却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秦应忱他父亲跟原配联姻的成果。
丶安家,早已形成了利益输送的闭环链条,几十年来,互相吐哺。
古树盘根一样虬结的关系网,能保两家世世代代膏粱锦绣。
秦应忱在他们面前,渺如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