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倒是老实。”许雅斜眼看他,没什麽表情,甚至连脚步都没停,“卡你继续用,以後老实点,少给我惹事。”
杨则天猛地站起身,冲着许雅的背影眉开眼笑,高声喊:“谢谢婶婶,我最老实了。”
然後又喊:“那个,纪冰,出来把我东西收了。”
纪冰走过来,看了眼画纸上才画了几笔的残画,弯腰收拾起来。
杨则天指挥着她怎麽收,别把东西弄乱了。
自己把凳子挪远了些,拿着被颜料弄脏的美工刀。
从小盒子里抽出一副新的刀片,换上。
纪冰看了他一眼,拿着东西往屋内走。
‘嘭---’
杨则天听见声音,擡起头,立马怒了,“你怎麽回事,拿个东西都拿不好。”
他跑过来,弯腰捡起掉在花丛里的画架,简直怒火中烧,“你知不知道这个画架很贵的,弄坏了你赔得起吗?你……咦?这怎麽有只鞋子。”
纪冰微垂着眼,见他捡起那只鞋,呼吸都快停滞了。
如果不是杨则天的鞋子,那这只鞋子就是恰巧藏在花丛中,没及时清理掉的垃圾。
如果就是杨则天的鞋子,纪冰这麽一想,心中又隐隐期待他能认出来,最好是露出一副紧张,惊恐,或者心虚的表情。
这样,就可以直观地判断他的罪行。
对此,她又感到愤怒和心痛。
只见杨则天拿着那只鞋子,低头看起来,然後眉头忽然皱起,“这不是我的鞋子吗?我以前可喜欢系这种梯形结了。”
又嘀咕着,“奇怪,不是丢了吗?怎麽会在这里?”
纪冰准确地捕捉到想要的字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黑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丢了?你丢在哪里了?”
杨则天似是没想到她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毫不客气地回怼:“关你屁事。”
接着,拿了鞋子往屋内走,还不忘丢下一句,“给我小心点拿,弄坏了扣你工资。”
纪冰红着眼尾,嘴巴微张,像是雨後露出水面的鱼,急促地喘息着。
左手紧扣着画板,指尖隐隐渗出鲜血。
晚上十点。
纪冰端着一杯牛奶,敲响了杨则天的房门。
门开了,杨则天上下扫了她一样,脸上透着不耐烦。
又看了眼她手里端着的牛奶,说:“再端两杯上来。”
纪冰擡起眼,看向门内,发现许赋和宋棋也在。
“好。”她应了声,又下楼去端了两杯。
她一进门,招呼完许赋和宋棋,就把视线落在杨则天身上。
全方位锁死。
眼看着快到一个突破口,她急于求进,不得不放大胆子。
这种机会稍纵即逝。
弯腰放下牛奶,连呼吸都放缓了。
“行了,你出去吧,杯子明天再来收。”
纪冰拿着托盘,直起腰,啪嗒一声轻响。
几秒钟短暂的安静,落针可闻,东西掉落的声音,清晰入耳。
“这是什麽?”
杨则天疑惑了下,弯腰去捡。
然後,凑近看。
“这照片……”擡起眼,看向纪冰,“是你。”
接着,又低下头,“另一个……”他停顿了下,然後又擡头看向纪冰,又低下头去看照片,眉头皱得很紧,“另一个是你什麽人?”
纪冰擡眼,盯着他的脸,眸色沉的吓人。
一字一顿道:“她是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