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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闹完这档子事儿天都黑了，正好出去吃饭，晚上溜达一下。

孟贻君边走边想附近有什麽好吃的，他跟周彧口味很像，太甜的不吃，太咸的也不吃，想了半天不知道吃什麽。

“吃什麽？”孟贻君把选择权交给他随身带着的土狗。

周彧：“日料。”

“……”孟贻君懒得理他的冷笑话，沿着街边走，看到哪家是哪家。

天空还在飘着雪，俩人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围着围巾全副武装。

其实并没有很冷，只是不穿得厚点对不起这氛围，主干道被清扫干净，街边店铺门口的小道散着积雪，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小颗粒。

“这是什麽？”周彧双手插兜，蹲下来看着防滑沙砾，被踩过的雪发灰，干净点他就上手摸了。

孟贻君：“奥利奥麦旋风，擓一勺尝尝。”

周彧：“……”

孟贻君盯着路过的商铺，想挑一家环境好点的，突然周彧把手伸进他的口袋，跟他十指相扣。

周彧：“在这里能牵你吧，没人认识你。”

孟贻君掌心贴着他的掌心，“说不好，马上要春运了。”

周彧装作没听见他的话，手却把他攥得更紧。

俩人手牵手走在路上，吐着白气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孟贻君想着周彧当时在伦敦吃饭的窘迫样子，不自觉地笑起来，他第一次出国，常用的那几句英语都说不利索。

周彧：“笑什麽？”

孟贻君：“笑你是个笨蛋。”

周彧笑笑没说话，他已经习惯了，他在孟贻君眼里不是傻子就是笨蛋。

周彧走着突然站在那不动，孟贻君也停下回头看他，“怎麽了。”

“这家店看起来挺不错的。”周彧指向旁边的店铺。

孟贻君这才注意到，刚刚走神都没发现。周彧挺会挑的，这家店很有名气。

孟贻君点了些吃的，周彧一开始听到马肉心里没由得抗拒，硬憋着才没吐出来，根本嚼不烂。

孟贻君：“好吃吧？”

周彧看孟贻君吃得开心，压住恶心点头，“挺好吃的。”

孟贻君：“那你多吃点。”

周彧：“……”

第二天孟贻君一觉睡到了中午，周彧看他睡得香也没叫他，自己出门溜达了一圈，找地方给孟贻君买墨镜，顺便看看有没有什麽吃的给他带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周彧的错觉，异国他乡，语言不通，人不熟悉，路不认识，他反倒感觉更自由，如果他和孟贻君能在这多待几天就好了，去不去景点，出不出门都无所谓，能待在这里，他就高兴。

周彧回来的声音把孟贻君吵醒了，孟贻君看了眼时间，翻了个身打开手机看消息。

周彧脱掉外套，坐在床边，把手搓热，从被子里捞出他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给他按摩。

周彧：“我们今天去哪儿？”

孟贻君脑子像是没完全开机，回了句“JR”然後把腿收回被子里，得起床了。

周彧从便利店带了两个饭团回来，怕凉一直揣在兜里，等孟贻君刷好牙就递给他。

孟贻君说实话不太想吃，但是摸起来还热乎，勉强凑合，“出去这麽久，就买了这？”

周彧：“还有墨镜。”

孟贻君满意地看向他，好像手里的饭团也没那麽难吃了，周彧还是很贴心的，他哪里舍得他走。

周彧对一切都新奇，牵着孟贻君一路上小声说个不停，即便不少人对他们这种同性恋公共场合牵手行为频频偷瞄，但是周彧一点儿都不在乎，反倒在为孟贻君不甩开他庆幸。

地铁跨海，下午轻柔的蓝调笼罩着海天一线，岸边的雪堆积在那里，任由海浪带着白色泡沫一次次荡来，列车不停往前驶，列车门框住的景色跟电影似的一直在变，周彧拿着手机一直拍，用尽全力想把景色印进回忆。

他的镜头慢慢挪到孟贻君的脸上，孟贻君倚在门边也在朝外面看，看雪中长出来高高的树枝，看岸边堆砌的黑色礁石，看远处相连的雪山，看车窗上浅浅映出周彧那张少年气的脸。

孟贻君从玻璃上看到他兴奋的神情，不自觉弯弯嘴角，周彧改名叫周妲己得了。

周彧一张照片把眼里心动的风景都拍下来了，孟贻君几乎没露出过这种轻柔的笑，静谧得像夏夜里擡头望向天，照在脸上安然的月光。

孟贻君看见他拍自己，伸手示意他给自己看看，周彧先把照片发给自己的微信，再收藏起来，才把手机递给他。

因为有前车之鉴，很久之前孟贻君拿他手机删过自己的照片。

孟贻君似乎也挺满意的，这张照片估计周彧自己都不知道他把自己拍进去了，没说什麽就把手机还给他了，没删。

下了车，周彧抓着他的手不撒开，“等你离婚，这照片我能发朋友圈吗？”

孟贻君：“没人打你皮痒痒？”

孟贻君无语了，这跟不打自招有什麽区别，他们是什麽光彩的关系吗？他记得没错的话，周彧朋友圈里不仅有司秉赫，孙继英，孙继红，姜励文，还有公司一大帮同事……

孟贻君虽然不是什麽有素质的人，但是也没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他跟周彧比，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