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树成笑了笑,将人拉进被窝里,抱在怀里,“那好吧,那咱俩就死在一块吧。”
“你说什麽说什麽!”夏栖气得狂揍傅树成,“快点呸呸呸。”
“呸呸呸!”
晚上,夏栖睡在傅树成的身侧,感受着旁边人灼热的体温,还有头顶时不时传来的不安低语。
夏栖睡不着,他伸出手,将傅树成蹙起的眉一点点抻平。可他还是不安地低哼着。
夏栖坐起身,轻轻地拍打着他,然後低低哼唱……
傅树成坠在无边的梦魇里。他的周围一片昏暗,好似找不到出口,突然,一阵低低哼唱在远处响了起来。
这声音很熟悉,但他总也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他朝着那个方向走去,亮光乍现。
眼前的场景变得清晰,这是一间教室,但这教室有些破旧,桌椅板凳上落满的灰尘。整间教室也只有一个人,那人穿着校服站在讲台上。
傅树成看不清他的脸,想凑近去看,但步子却沉重无比,怎的也擡不起来。
讲台上的人动了起来,他面对着空旷的教室讲起了课。他讲得很有趣,似乎是在模仿某个老师,偶尔装作擡擡眼镜,又偶尔扔扔粉笔。
傅树成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嘴角不自觉地翘着。
他突然停下了,然後坐在讲台边,擡头望着窗外,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刺眼无比,他擡手遮了遮。
明明是夏日,为什麽会有萧瑟之气呢?
傅树成突然被一阵吸力吸走,再一睁眼,刚才的场景早已换了副模样。
眼前的人依旧看不清楚,但傅树成就是知道,还是他。
他躲在树林里。傅树成有些奇怪,为什麽他会想到躲这个字?
他躲在树林里,然後往嘴里塞着东西,不过一会儿,一只狸花猫跑到他的跟前,撒娇卖萌耍宝打滚,他没了办法,掰下一角放到地上。
谁知那猫不知好歹,只是低头闻了闻便嫌弃地走开。他好像骂了一声,然後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便又迅速地将那块捡起,然後拂掉上面的灰尘,塞进嘴里。
傅树成的笑容敛了,他捂着胸口,他说不清现在的感觉,好似泛着酸意与疼意。
画面又转,这场景似乎是他的家。是他的家吗?傅树成不确定了,是他的家话他为什麽那麽小心翼翼?
只见他小心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里,就有一道严厉男声在指责他。他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地扒着饭。傅树成就着看着他,将那一小碗饭扒完,那筷子再没伸出去过。
他似乎没吃饱,他端着碗到厨房想再盛一碗,外面的叫骂声又传来,“饿死鬼投胎啊你!”
傅树成受不住了,他挣扎着想进到画面里,他想将人抱出来,然後带他去吃各地的美食。
可脚底仿若千斤,他动不了。
画面再切,他蹲在角落,承受着各方扔来的垃圾。他那麽弱小,他那麽可怜,为什麽都要欺负他。
“放我出去!”傅树成嘶吼着,挣扎着,可背後有着无数的手在拉着他。
突然的,那阵低吟又响了起来。画面又转回了刚开始的场景。男孩坐在讲台边上,有人从後面将他抱了起来,亲昵地问道:“坐在这儿干什麽?”
男孩的脸逐渐变得清晰,傅树成终于看清楚了,那是夏栖……
傅树成猛地惊醒,他焦急地寻找着什麽,待看到夏栖就座在他的身边,困倦的头正一点一点,嘴里还在低低哼唱着。
傅树成将夏栖拥在了怀里,本就睡得不沉的夏栖惊醒,他下意识地擡手去摸傅树成的额头,却摸到了湿湿的水。
夏栖:“你怎麽……哭了?”
“我…做梦了。”
“嗯?做了噩梦?”夏栖打了个哈欠,然後又轻拍起他的背,“没事的没事的……都是假的。”
傅树成:“夏栖……为什麽我不能早一点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