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不时有冷箭射来,每一箭都精准地带走一条性命。
更可怕的是,他们甚至看不清敌人在哪!
这场不对等的骚扰战持续了整整一夜。
每当北燕军试图集结或追击,就会遭到新一轮的火攻和箭雨。
而当他们严阵以待时,敌人又像幽灵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亮时分,拓跋雄清点伤亡,脸色铁青——折损近千人,粮草被焚大半,士气跌至谷底!
“报——!”
斥候慌慌张张地跑来。
“将军!前方十里发现敌军主力!看旗号,是均安寨凌九霄的“锐士营”!”
拓跋雄精神一振:
“终于肯正面决战了吗?传令!全军出击!碾碎他们!”
然而,当北燕铁骑气势汹汹地杀到所谓“敌军主力”所在的山谷时,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只有几十面插在地上的旗帜和绑在树上的稻草人!
更糟的是,他们又中计了——山谷两侧突然滚下无数点燃的枯木,出口被事先埋设的火药炸塌!
北燕军再次陷入火海,伤亡惨重!
就这样,阿岁和凌九霄配合默契,用游击丶埋伏丶火攻等各种手段。
硬是将北燕十五万大军拖在饮马湖一带整整五天!
为临渊城的撤离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第六日黎明,当慕容恪亲率主力终于突破重重阻碍,兵临临渊城下时,他看到的,是一座城门大开丶寂静如死的空城。
“报——!”
斥候飞马来报。
“城内无人!粮仓丶军械库全空!水井都被填了!”
慕容恪,这位年轻的北燕雄主,骑在一匹雪白的战马上,面容俊美如刀刻,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缓缓擡手,止住了身後大军的躁动。
“有意思。”
他的声音轻柔,却让周围的将领不寒而栗。
“陈星……比我想象的聪明。”
他望向南方,那里是临渊百姓撤退的方向,也是南吴水师应该出现的位置。
然而江面上,连一片帆影都没有。
“陆文昭那个废物,果然靠不住。”
慕容恪冷笑一声。
“传令,全军入城休整。派轻骑追击,务必找到均安寨主力的去向!”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南吴水师,正陷入一场始料未及的混乱——陆文昭在登船前夕,突然暴毙!
军医诊断是“心悸而亡”,但有传言说,他是被一杯毒酒送上了黄泉路。
水师群龙无首,各部将领互相猜忌,北上计划彻底搁浅。
而在临渊城南三十里的密林中,陈雪(揽星)和龚毅(淬锋)正站在一处高地上,远眺那座他们被迫放弃的城池。
晨光中,北燕的旗帜缓缓升起,刺眼如血。
“第一阶段完成。”
龚毅(淬锋)的声音冷静如铁。
“接下来,让慕容恪尝尝什麽叫“四面皆敌”。”
陈雪(揽星)摘下头盔,任晨风吹乱她的长发。
她的眼中没有沮丧,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传令各营,按“乙字预案”行动。切断北燕所有粮道,袭扰其巡逻队,狙杀其斥候。
我要让慕容恪的十五万大军,困死在临渊城中!”
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这,将是一场与时间丶与耐心丶与意志的漫长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