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就困死在这空城里?”
“困?”
慕容恪转身,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而优雅的微笑。
“谁说我们要困?既然他们想耗,那我们就……慢慢熬。熬到他们耗不起为止。”
他声音陡然转冷。
“传令!收缩防线,放弃城外所有据点!全军退守城内!
从今日起,实行配给制!
士卒口粮减半!
伤兵营……停止供应除金疮药外的一切药材!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衆将。
“征缴城内所有存粮!凡私藏粮米者……斩!”
命令如同寒风刮过殿内所有人心头。
减半口粮,放弃伤兵,强征民粮……这是要将临渊城彻底榨干,用城中残存的一切,包括可能藏匿的百姓和他们自己的士卒,去填那十五万大军饥饿的肚子!
这是赤裸裸的丶以全城为肉盾的消耗战!
“陛下!”
一个老成些的将领忍不住开口。
“城中……城中或许还有藏匿的百姓,强征粮草,恐……”
“恐什麽?”
慕容恪打断他,眼神如刀。
“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十五万将士的命,难道不比几个藏头露尾的贱民重要?执行命令!违令者,斩!”
均安山深处,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内,气氛同样凝重。
陈雪(揽星)看着一份刚送来的染血密报,指尖微微颤抖。
龚毅(淬锋)站在她身侧,面具下的呼吸似乎也重了几分。
“凌九霄……重伤?”
陈雪(揽星)的声音干涩。
负责传递消息的斥候哽咽着:
“凌寨主率‘锐士营’奇袭北燕一支辎重队,得手後本想按计划撤退,不料……
不料慕容恪提前在那片谷地埋伏了‘铁浮屠’!
凌寨主为掩护兄弟们断後,身中七箭!被……被亲兵拼死抢了回来!但……
但一支箭贯胸而过,孙先生(赛华佗)说……说怕是……”
帐内一片死寂。
凌九霄,均安寨元老,悍勇无双,是寨中军魂般的存在!
他的重伤,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心头。
“人在哪?”
龚毅(淬锋)的声音嘶哑。
“在……在鹰愁涧的密营……”
斥候泣不成声。
“孙先生正在全力施救……”
陈雪(揽星)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红丝:
“慕容恪……好毒的眼,好狠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