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意思是,你的策略,成本太高,风险太大!
眼下我们的每一分兵力,每一石粮草,都要用在刀刃上!”
“那何为刀刃?莫非王上又有更‘高效’更‘铁血’的妙计?”
龚毅忍不住反唇相讥,话一出口便有些後悔,但仍旧挺直脊背,毫不退让地看着她。
书房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陈雪盯着他,眸中寒意凛冽。良久,她才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
“关将军,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辞。”
龚毅深吸一口气,猛地单膝跪地,甲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臣失言,请王上责罚!”
姿态恭谨,语气却硬得像石头。
陈雪看着他低垂的头颅,紧握的拳头,心中涌起一股无力与怒意交织的复杂情绪。
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起来。责罚若能解决北境之患,孤第一个罚你军棍。”
龚毅站起身,沉默不语。
“宇文拓……”
陈雪走到巨大的北境地图前,目光锐利如刀,在上面搜索着。
“他如此频繁袭扰,看似嚣张,实则暴露其弱点。
慕容垂新整合的部落,人心未附,供给必不顺畅。
宇文拓急需一场‘大胜’来稳固地位,掠夺物资,并向慕容垂证明自己的价值。
所以,他不会满足于小打小闹。”
她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处:
“你看,他最近的袭击,看似杂乱,但大致围绕这一片区域。
他在试探,也在寻找……我们的粮道,或者防御薄弱点。”
龚毅目光随之望去,神色凝重起来:
“王上是说,他意在沛公?这些小规模袭击只是幌子?”
“十之八九。”
陈雪眼神冰冷。
“他想干一票大的。目标可能是……”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一处——“新设的‘平武仓’。
那里囤积着我们为应对今冬和明年春荒,从南方艰难转运来的第一批救命粮。”
龚毅瞳孔骤缩:
“平武仓位置隐蔽,且有重兵……”
“没有不透风的墙。”
陈雪打断他。
“我们的动作太大,难保没有蛛丝马迹被北燕探子侦知。
宇文拓用兵,向来狡诈凶悍,善于险中求胜。”
她转过身,看着龚毅:
“他不是要蚕食,他是想一口咬断我们的喉咙。
既夺得粮草缓解自身危机,又能重创我军民士气。”
龚毅彻底收起了所有个人情绪,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若真如此,平武仓危矣!必须立刻增援!”
“增援?
大军调动,必然打草惊蛇。”
陈雪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他要来,就让他来。”
“王上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
陈雪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平武仓的位置上。
“他不是想要粮吗?孤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她快速下达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