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袁兵骨子里欺软怕硬,变老实了。
直到这一天的傍晚。
一个长相斯文,佩戴金边镜框的年轻男人踩着夕阳的馀晖过来找他。
男人身後跟着一行人,还有扛着摄影设备的。
陈袁兵脑子里除了嫖。娼就是赌博,哪里能想明白这些人是来干嘛的?直到眼镜男将他叫进了书房,找他单聊。
李昱开门见山,丢给他一本册子,“背下来。”
陈袁兵恍恍惚惚,接过来打开,定睛一看,他不恍惚了,他直接火冒三丈!
这不就是八年前陈书珍拿刀砍人的事吗?
平白无故害他坐了八年的牢,他妈。的!
陈袁兵一目十行,差点跳起来骂娘。
自己确实是欠了高允兄弟二人的巨额赌债,但他将老婆和女儿抵给高允兄弟俩,随便他们玩,老婆三百,女儿五百,陈书珍八百,直到还清为止。
但这册子里写的,简直倒反天罡。
【十年前,6月4日,夜晚。
陈袁兵将高允兄弟邀请回家,赌博直至深夜。
陈袁兵输了一整晚,情绪暴躁,他怀疑高允兄弟做局害他输钱,遂发生口角。
激动之下,陈袁兵进厨房拿菜刀想威胁高允兄弟,以此来逃避赌债。
同一时间,陈书珍回家拿复习资料,正好撞见陈袁兵激情杀。人,出手阻拦,争夺之中陈袁兵误伤了几人。
】
陈袁兵被气笑了,像一头被关疯了的恶兽,朝着李昱嘶吼,“是陈书珍那个贱人先拿刀砍我的,是她动的手。”
说罢,气急败坏的陈袁兵动手脱下衣服,指着胸口和腰腹狰狞的长疤,指给李昱看。
“脖子一道,胸口一道,腹部一刀,都是那个贱人捅的。”
“我不是办案的,你也不用跟我扯这些,”李昱佩服温尔的勇气,但他脸上毫无波澜,只冷漠地睨了陈袁兵一眼。
“你想出去,就按照册子上说的去做。”
“老子凭什麽要听你的?你也是陈书珍的姘头?妈的,这个贱人睡了不少男人,你们都这麽听她的——”
李昱一脚将他踹飞出去,“嘴巴放干净点。”
陈袁兵重重地摔在地上,自打关入这里,他对外界一概不知,这破地方电视都没,跟别提电话。
李昱走到他面前,皮鞋踩着他的胸口,鞋尖点了点他,“你也不想一直被关在这里吧?”
“你们这样是违。法的,咳咳,老子要告你们!”
“哈哈,”李昱斯文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这种烂人,在国内是活不下去的。想你死的人太多了。高允兄弟一直在等你出狱还钱,还有啊,你那几刀伤到了他们命根子,这笔帐也算在你头上了。”
“放狗屁!”
陈袁兵想跳起来反驳,却又被李昱一脚踩了回去。
他粗壮的眉毛根根竖起,“我说过了,是陈书珍拿刀砍的,关我什麽事情,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些都推到我头上?那把菜刀上可是有陈书珍的指纹的!”
“我去过荷兆了,当然看过案件相关的资料。不过你说错了,那把菜刀上面是有你们所有人的指纹,甚至是六岁的陈书音。按照你的逻辑,陈书音是不是也能拿刀杀人?”
陈袁兵骂亲生女儿更是不留情面的,“哈哈,陈书音这个赔钱货才六岁,她拿刀能杀什麽人?”
这老畜生还真跟宋豫璋说的一样,血比畜生都要凉。
李昱似乎很认可陈袁兵的最後一句,微笑点头,“陈书音不会,那陈书珍就会吗?她高中哪次考试不是稳在前三名,有着大好的未来,犯不着跟你这种烂人纠缠,祸害她一辈子。”
陈袁兵怒骂,“她早就想杀老子了,她个小表。子!”
李昱啧了声,鞋跟踩住陈袁兵的嘴巴,碾压着丑陋的五官,他垂眼扯开薄唇,冷漠道:“跟你说了,嘴巴干净点,怎麽就是不听呢?”
李昱又道,“当年负责这案子的警察也都还在,陈书珍那时未满十八周岁,陈书音六周岁,所以这件事一直没公开报道。案宗上记录的清清楚楚,是你欠下巨额赌债,激情杀。人,之後将一切都推到陈书珍身上,冤枉她拿刀行凶。”
“放屁,我没有!不是我做的!”陈袁兵想起这事就满腔恨意,他不知道高允兄弟当年为什麽突然改口翻供。
高允两兄弟重伤躺在医院里,异口同声地对前来查案的警察说是袁兵不想还赌债才杀他们,拒不承认强。奸和猥。亵。幼。女的事情。
但杜雅芳却站出来作证,指控陈袁兵长期拿两个女儿的命来威胁她,逼迫她卖。淫,高允高远兄弟强。奸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医院检查报告来看,在杜雅芳身体里,只检测到高远的□□。
最终,在邻居的陈词作证下佐证了陈袁兵长期以非法手段胁迫杜雅芳卖。淫,被判十年,高远六年。
“你把册子上面的内容记牢了。”李昱不再跟他废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陈书珍拿刀砍人,我白白坐了八年的牢,我要上诉,我不服!”陈袁兵气得面红耳赤。
李昱觉得好笑,这人渣身上不管是哪一点都值得坐牢。
“行,”李昱缓缓说道,“当年负责这个案件的人是淮南派出所民警大队长刘孟山,现在他已经是淮青市公安局局长了,你还要去告他吗?”
陈袁兵做鬼都不会忘记刘孟山这个名字。
就是刘孟山,骂他不是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