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明华还真想听听下一句她能说出什麽,所以没回答。
“因为你这个人啊,太独了。我们小时候你就这样,永远一个人,可现在都四十出头的人了,你还是那麽爱端着架子,谁会帮你。”
陈明华,“确实,你身边倒是有很多人。”
下一秒,“可有用的倒是没几个,或者说,现在能用的只有一个。”
谢羽神色一僵。
“顾总有联系过你吗?还是……”
谢羽呛声,“他有没有联系过我不劳你操心,再怎麽样他也是我弟弟,跟你比起来……”
“可是前两天他联系过我了欸。”
“!”
陈明华在谢羽不可置信的注视下,惬意地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食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嘈杂的碎声从听筒里播放出来,谢羽听出来了,是一段录音。
【“那……他承认过吗,火是他放的。”】
听到这个声音,谢羽条件反射要伸出去抢的手在半空顿住了,她的心停了一拍。
表情凝滞的十几秒里,手机里又有声音。
【“林澈没有问过,但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呢,如果你或者林澈问他他会怎麽回答?”
】
……
【 “我问他咬死不认,林澈问他如果无法确定有没有录音笔就不说话,如果林澈当时处在控制之下就毫不避讳。”】
【“言下之意你已经相信是他做的了不是吗。”】
谢羽把那部手机“啪”一下翻了面,嘴里因为情绪的翻涌不清不楚地活动着。她的长指甲附上自己太阳xue,难耐地抑制着表情。
陈明华,“你到底了不了解你的这个弟弟,接手集团十几年,被税务局找上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劳务纠纷更是听都没听说过,这种恪守法规又极度谨慎的作风才让庆致几乎保留原样地存活了这麽多年。不然你以为他是凭什麽一直有能力给你兜底,想让他在这种事情上捞你?真是白日做梦。”
“……”
“赌场那件事不管你是怎麽查到的,”她目不斜视地瞪着,“你现在知道多少了。”
陈明华默不作声地收回手机,“好心让你一步,何sir的电话,我昨晚刚刚拿到。”
谢羽没有再多说一句,椅子在她肆无忌惮的推移之下发出巨大的摩擦声,拎上包就要转身离去。
陈明华出声,“等会儿,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谢羽闭上眼皮翻了个白眼,身体没有转回去,但到底是停下了脚步。
“你把黄发藏哪儿了?”
林澈今天仍然待在片场拍戏,基本上是文戏,全是大段的方言台词。
他这几天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上都已经接近透支了,两道泪沟非常深,很厚重的土妆都掩盖不住。但是他把声音和眼神掩盖得很好,没人能在明面上挑出错来。
可是拍的片段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出一些小问题,一上午就NG了好几条,这种东西本来就让人烦躁,他有一点濒临神经崩溃。脸上看不出来,但是背在身後握成拳的右手一直在抖。
快十二点的时候,坐在监视器後面的执行导演用对讲机喊了一声,让演员先休息十分钟,调一下状态。
……
林澈接过秦阳递给自己的毯子,拿到了手机,准备走到保姆车上去。
他正准备查看一下未接消息,屏幕上就有电话打来了。
林澈眉头微皱,朝秦阳打了个手势,走到卫生间去。
在门口放了清扫中的牌子,锁了门之後,他接起了电话。
“喂,陈姐。”
陈明华那头也有很重的杂音,应该是在人很多的公共场所快速行走着。
“……谢羽刚才突然来找我。”
林澈,“说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