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来试探的,就说了……”
陈明华三言两语简略地把方才的对话都跟林澈说了一遍,包括他们最关心的黄发的去向。
黄发在2月27号前後就突然联系不上了,这是林澈先发现的。他和陈明华在一开始就知道他来北京後跟的经纪人是当年华映那件事的有关人之一,不是陈明华特意安排的,只是缘分恰巧如此。
林澈曾经担心过他会不会有什麽问题,但陈明华当时说,这个人虽然和谢家有过接触,但他们一起共事过,黄发的工作态度和职业素养还是值得肯定的,于是两人便暂时没管。
……
陈明华,“你还是怀疑,身份暴露和你整容的事有关?”
林澈“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他自信除此之外没有留给过谢林峰什麽有迹可循的把柄。就算谢林峰心里猜对过自己的身份,他也没法考证。
“整容那件事被剧方察觉是我们没有料到的,刚好黄发有可能接触的到,而且他还突然失踪了。”
陈明华脖颈动了一下,她有些後悔,当初不该心存侥幸的。
陈明华,“我查过了,谢羽没动他的家人,他儿子现在还好端端地在北京上学。”
“所以应该不是囚禁或者直接杀了,最有可能的是谢羽想让他长期待在外省的某个地方,甚至是国外。”
林澈在厕所间里踱步了一会儿,十分钟已经快到了。
“……”
“你觉得他最有可能去哪里?”
陈明华,“以我对谢羽的了解,大概率不是在香港就是澳门,或者新加坡。”
林澈回了个“好”,他打算挂电话了,休息时间快结束了,他要赶回片场拍戏。
电话里陈明华的声音又传来了,林澈把手机放回耳边。
“对了,明天我们见一面,有些东西我们当面商量一下。”
林澈,“……陈姐,我明天有点事,要不明天下午我联系您。”
陈明华屏了气,向四周打量了一眼,捂着嘴对着传声器,“你又有什麽事?!”
林澈不语,陈明华接着说,“现在这个时候你别再给我旁生枝节,很麻烦的。”
“知道了,不会的。”
听着她在电话那头无可奈何似的叹了口气,林澈无声地轻笑了一下。在将要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想到什麽,脑子里一种莫名的电流穿过的感觉。
“对了……陈姐。”
陈明华也正要挂电话了,倏地轻皱眉头,“嗯,怎麽了?”
林澈有一种很确切又很低压的语气说,“一定要找到黄发,尽快去找。”
陈明华疑惑,“为什麽……”
“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一种感觉。”
林澈的声音逐渐消失在听筒里,通话结束了。
他在休息时限里最後赶回了片场,执行导演刚好将他喊过来讲戏。
林澈屈膝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目不转睛地听着导演边用对讲机指着监视器屏幕边跟他讲演得有什麽问题。
那个导演还跟他开玩笑讲他这个小年轻,最近不灵了,以前明明一讲就通的。林澈讪讪地陪笑。
监视器的画面上是他自己的脸的特写,脸後是还没做过特效的绿幕。他聚着神认真观察,承认眼神确实是不行了,很明显的疲态就不说了,感情处理得很没有感觉。
导演拍了一下他的头,半真半假的笑骂他最近做鬼去啦,这麽行将就木的。
林澈也没躲,脸上还是那种笑意。但他好像知道点问题出在哪儿了。
他温言问导演,“老师,我最近应该是演的时候有点难集中了,可能是心不够静的问题,有没有什麽好办法让我演戏的时候能刨除杂念的。”
“你这个是演员的信念感的问题,很多演员演的年头长了他自己就麻木了,连自己都不能入戏了。不是我说,你年纪还那麽小呢,之前演下来也没什麽毛病,怎麽疲得这麽快呢。”
林澈勾起的嘴角还在半空中,不好下去,于是只好接着笑。
他没办法,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的演,调好心态不被每一次重来後别人的眼神和话影响。最後一整天又是弄得喉咙嘶哑,他把被汗水泡重的服装脱了下来,在剧组洗完澡後背着自己黑色的包打了车回住的地方。
剧本被带了回去,在网约车的後座,在床垫的床尾。他的嘴巴还在不休止的开合着,直到莫名其妙倒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