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从馀光里看到他的脸色已经不太对劲,江越心里一紧,赶紧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副驾驶座上,穆子澄弯腰捂住脑袋,头痛欲裂,才几秒时间,脸色就由白转青,脖子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仿佛有千万大军在他脑子里争战。
江越顿时慌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他伸出手攥住江越的手腕,此刻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一丝暖意。
他额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仿佛要以这样的姿势抵御源源不断袭来的痛,嘴唇已经失了血色,浑身颤颤发着抖。
看他这副样子,江越实在忍不住,解开安全带俯身将他抱住。
紧贴着他的背隔着衣料将体温传递过去,搂住他的肩缓住他的颤抖。像魔法一样,他的头痛慢慢消退了,血色渐渐回到了脸上。
听到他呼吸渐趋平稳,江越才放开了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穆子澄缓缓坐起来,长吁了一口气,靠着椅背闭目缓了一会儿。
“真的不用去医院?”
“不用,已经没什麽事了。”他脸色仍然苍白,但已经比刚才好很多了,“就像你的胃病一样,头痛是我的老毛病,不过最近两年发作得少了。”
他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越:“吓到你了吧?”
“有一点。不过没事就好。”
江越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啓动车子,穆子澄却问了一句:“那是……戒指吗?”
视线落在江越胸前,一根细细的银链挂着一枚玫瑰金的素戒,正安静地躺衬衫胸前的褶皱里。
这项链是江越一直贴身戴着的,平时都藏在衣服里面。刚才他俯身去抱穆子澄,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从领口里掉了出来。
他不紧不慢地把项链和戒指塞进衣领,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穆子澄的目光明显黯淡了下来。
江越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再次啓动车子,驶进深夜里。
戒指意味着什麽,穆子澄并不是不知道。
但他决定先不想太多,以免被自己的猜想束缚了手脚。
第二天,他回公司把部门交待的事务处理完毕已经是下午,趁着送文件到楼下办公室的空档,他去监控室看了一眼,竟然没在那里看到江越。
简单拟了个短信发了过去,江越也一直没回复。大约是快下班的时候,那边才回了一句:事情解决了。
怎麽解决的,穆子澄实则不太关心,他只是想见江越。
-你现在在哪里?
-5楼会议室,刚开完会。
穆子澄几乎是立刻按下了5楼的电梯按键,电梯门打开时,江越像是早有预感般已经在电梯厅等着了。
5楼是会议室楼层,没有部门在这层楼办公。此刻整个楼层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穆子澄怔了一下:“不是说开会吗?人呢?”
“已经散了,都走了。”
“那你怎麽不走?”
江越抿了抿唇,看着他道:“我猜到你会下来。”
内心升腾起一股喜悦,穆子澄笑了笑:“所以你是在等我?”
江越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你在这件事情上也出了一份力,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事情的结果。”
“找到陷害你们的人了?”
江越点了点头。
今天上午,他终于在监控里看到一个非创宇员工的人在下班时间鬼鬼祟祟地在方唯的工位做手脚,他将视频片段截取下来,又将这个信息报给了陈芮安,中午时就接到了长新那边网络安全部的消息,说是已经将人找到,彻查了对方的通讯之後,确定是他有意出卖长新,又栽赃嫁祸创宇。
对方具体是什麽人物,又是出于什麽动机,长新出于保密和安全,没有将所有掌握到的信息与创宇共享。但是考虑到创宇在这其间受到了莫名的中伤和嫁祸,因此特地开了一个会,在会上赔礼道歉,并协商後续的合作事宜。
陈芮安对这个处理结果是满意的,江越也基本同意,只是他坚持一点:等项目组复工时,长新需要派代表对创宇的员工,尤其是方唯当面道歉。
长新自知理亏,也同意了这个要求。
开完了会,江越才发现手机里还有来自穆子澄的未读消息,当即便回了信息。
事情基本解决,江越心情难得轻松,他原本只是想将事情的结果告知穆子澄,但没想到对方提出了要庆祝一番的提议。
“庆祝什麽?”
“庆祝事情解决啊。”
“谁庆祝?”
“我们俩啊。”
江越皱眉,知道穆子澄只是在找借口,但不好拂他的好意。
“好,我把方唯也叫出来,你介意吗?”
“当然……不介意。”穆子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