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头,徐清越显然松了口气的模样。
“你能答应,我很欢喜,”徐清越眉眼舒展,“姜娘子若有什麽要求,自可提出来,只要我能满足的定然都全了娘子心意。”
姜馥莹也不是扭捏之人,瞧着满堂衆人都盯着她瞧,她扬起眉眼。
“钱给够,什麽都好说。”
神采飞扬的模样,不见半点那日在坟前哭後的颓然。
这才是她原本应有的样子。
徐清越擡起唇角,眉眼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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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皇宫,勤政殿。
祁长渊回禀完半年来种种,便不再多言,面色疏淡。
段述成看惯了他冷淡的模样,他不爱做那些谄媚邀功的事。但这次祁长渊失踪,也全全源自他的命令,段述成作为主将,护下得很:“陛下,长渊独身一人闯入狼窝,又将情报全然探查了出来,能将贼子一网打尽少不了他的功劳,陛下可不能薄待了他。”
“嗯?”
兵部侍郎擡脸,“段将军这话说的,好似此事能成全靠他一人似的,我们前後那样多的人手,竟都是为他作配得了?还不是拖了半年!”
“又不是唱戏,有什麽作不作配的。”
段述成顶了回去,“长渊流落山野,记忆缺失。他失踪这半年,你们可还有谁探查出敌方阵营在何处了?”
“说他拖了半年,你们不也是?”
“述成。”
燕珝坐于龙椅之上,淡声开口。
段述成闭上嘴,懒得同人计较。
“话又说回来,”兵部侍郎却不知见好就收,“失忆?失忆是什麽感觉,祁统领可能给老夫讲讲?要我说,只有不上心的人和事才会被忘吧,你有几分心在国事上?……”
段述成的唇角越扬越高,看着高台之上,燕珝的面色越来越黑。
“张爱卿。”
燕珝开口,擡了擡眼,“失忆这等事你都这般有见解,何不脱了这官帽,去太医院交流医术去?”
兵部侍郎吓得跪地不敢多言,室内静默无声。
陛下自有其威严,少有人不惧怕这位雷厉风行,喜怒不形于色的少年帝王。
燕珝似有疲累,挥手让旁人退下,只留段述成与祁长渊二人。
段述成不愿多留,怕遭殃及,赶紧道:“菡娘要生了,我去了一趟徐州她定然思念得紧。如今我回京,怎能还留在宫中?”
燕珝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最终还是让他先回。
又拿妻子当挡箭牌,真是好样的。
祁长渊立于勤政殿正中,面色还有几分苍白,几无血色。
燕珝知他近来不易,又因着失忆的原因,多问了几句。
祁长渊一一作答。
他知陛下对他误了朝事,却不曾苛责的原因。
那位被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曾也将他忘得一干二净。方才兵部侍郎说的那番话,几乎是一把尖刀直直地往陛下的心窝子上插。
燕珝轻叹:“你年岁也不小,今日留你下来,也是想问你,可有什麽打算了?”
“臣并未想过此事,”祁长渊敛眸:“先立业再成家,男儿当顶天立地,不依靠他人。”
最後一句,已经是极明显的表示了。
燕珝比他大上几岁,虽不算一同长大,但也算是自幼相识,彼此熟稔。
听他这番,只好道:“平南候夫人听闻你安好,来宫中叩谢天恩。昨日又来请见,盼朕能为你赐婚。”
“她说,你与明恪县主自小相识,有着青梅竹马之谊,年岁又相近。”
燕珝略一停顿,出言道:“你也算立了功,朕今日便为你赐婚,觅得良缘,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