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是因此明哲保身,前几年几个皇子斗得你死我活,四丶九两位纷纷殒命的时候,平南候府反倒是少有的未受牵连。
临阳王一家自来不问朝事,却又有着尊贵王位——燕琼便是临阳王之女,明恪县主。
二人也算熟识,见得多了,偶尔说些话,倒也不算无趣。只是成婚……他倒从未想过要与燕琼在一起。
燕琼施施然进门,无忧为她上了茶,便出去了。
“姑母今日生了好大的气,”燕琼率先开口,“姑母身子也不好,你莫要再气她了。”
祁长渊并未回头,只是看着那株茉莉,“听无忧说,你是有事来寻我?”
“长渊,”燕琼也没再客气,“你如今连客套都不愿装一下了麽?”
“没必要的事,我向来少做。”
祁长渊转过身,“县主若有心闲聊,我想母亲会比我更加适合。”
“那便说正事。”
燕琼站起身,“陛下赐婚的事,我此前并不知晓,也并无心思……你拒绝了,这很好。”
祁长渊略略擡头,“……你这麽想?”
“我好歹堂堂县主,日後成婚,自要寻一个顶天立地,爱我护我的男子。”
燕琼面上有着贵女的傲气,“长渊待我如何,我心中也看得清楚。”
“幸而你拒绝了,你若不拒,只怕这会儿在家挨骂的就是我了。”
燕琼掏出帕子,一副嗔怪的模样,“就是不知我若在家挨骂,长渊哥哥会不会来救我一命。”
祁长渊神色稍缓。
“县主知书达礼,心胸广阔,确应觅得良配,而非同我将就。”
燕琼笑开,“是呀,所以此刻还对我板着脸做什麽呢?我也不曾气恼你就这麽拒绝了拂我面子,好歹也是自幼相识的情分,我多少也是有些伤心的。”
“是我不好,”祁长渊听她这般豁达,带着些女儿家的羞恼,主动道:“我娘是否同你说过些什麽?”
“无非就是那些话罢了,谁还没听过呢。”
燕琼语气不减,“你我若有缘分,便是没有赐婚也能成就佳缘。若是当真无缘,就算是陛下赐婚,也不见得不会成为怨偶。”
“是这样。”
祁长渊颔首。
“我今日来,一是为了将此事说清楚,二是,”燕琼喝了口茶,“听闻你伤都未好,便又自请旨意,要往外跑了?”
祁长渊略有意外。
“你消息倒灵通。”
燕琼笑而不语,漂亮的眸子就这麽看着他,当真坦荡清澈。
祁长渊一叹:“养伤这等小事,不必定要在屋中养。”
“所以要去何处?”
燕琼靠在他那红檀木博古架旁,打趣开口:“徐州?”
“嗯。”
祁长渊看向她,“徐州。”
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燕琼笑了笑,也是同样的笃定:“你一直都没忘了她。”
气氛静了一瞬,祁长渊的目光落向那株茉莉,没有回答。
“即使她对你没有情意,你也要如此追去麽?”
燕琼轻叹,“公事私事,你要分清楚。”
“自然是以公事为重,”祁长渊道:“我心中有数。”
“那你可知你拒了赐婚,又这样快地往徐州去……姑母会如何?”
燕琼很是替他考虑,“总要全了姑母一片爱子之心。”
“她应当顾不上我。”
说了会儿话,祁长渊渐渐松快了些,主动道:“我那大哥背後算计我,证据我已全然收整好,交予了父亲。柏氏和他只怕要忙乱一阵……阿娘应当是欢喜的。”
祁长涛使了阴招,不过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手,便“意外”走漏风声,以至他遇袭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