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说她的曾经呢?
她不想诉苦,也不想就轻轻几句将过往揭过,只因那些日子的幸福是真的,苦涩也是真的。泪水和欢笑一同构成了她的如今,姜馥莹不能抹去任何一段。
祁长渊那表现也不像是认出了自己的样子,那位县主不曾见过自己,他们来徐家也不过用个饭的功夫,只要今日不出岔子,日後避着些,等他们离开雁城,她仍旧可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徐清越见她模样,知道有些事情不好开口,缓声道:“若是不好说,便不说了。”
他伸出手,“进屋去吧,外头冷。我教你写方才的那首诗……”
姜馥莹刚松了口气,长福便进了来。
瞧见她,罕见笑了笑,低下身子,同徐清越低声说着什麽。
“知道了。”
徐清越让长福先离开,他声音无奈,面上的笑也浅淡了几分。
“世子养伤,日後便都住在我徐家。”
他开口,像是有些为难。
“大伯说,请你多去照顾几分。报酬还可另加。”
姜馥莹指尖瞬时收紧,“……我医术不过尔尔,照顾五郎你已然是我托大了,怎敢去照顾世子?”
这是什麽意思?……不对,真正要问的,是这是谁的意思?
徐家大老爷的?还是他的?又或是那位县主的?
她实实在在不想同他们有什麽牵扯。任他们甜蜜也好,不睦也罢,都与她不相干。
不等她思索完,长福便又过了来,这次脚步快了几分,神情微肃。
“世子来了。”
他道:“还有刘管事。”
刘管事在府中地位极高,他的意思,基本便是大房的意思。
徐清越微微敛眸,“……当真说一不二。”
脚步声近了几分。
姜馥莹看向徐清越,低声开口:“我不愿。”
徐清越拉住她的衣袖,“不愿便不愿,我在这里,没人敢强迫你。”
“只是你同他,或者说他和你,究竟是什麽……”
声音未落,人已至院中。
“五郎君。”
刘管事开口,“这是祁世子,方才席上见过的。”
徐清越蓦地松开手,看向他。
“世子安好。”
祁长渊擡眸,看着那仿若依依惜别的袖口,“不太安好。”
“重伤久久未愈,席中听闻徐家五郎这般情境都能救回,这位江娘子定然有些本事。”
他淡声开口,不带半点情绪,视线漠然地看向徐清越,“不知五郎可愿割爱,请江娘子未某把脉问诊?”
“世子,”徐清越开口,“江娘子乃是在下自外头医馆聘请的医者,并非我徐家奴仆。此事,还得问过江娘子才成。”
他看向姜馥莹:“江娘子日日为在下操劳,身心俱疲,这会儿应当休息了。”
他直直地看向祁长渊,并无半分怯懦。
“世子若要求医,在下还知道几位名医,自可引荐。”
祁长渊一笑。
“五郎倒是将江娘子看得紧。”
他上前几步,姿态闲适。
“人人都道医者仁心,江娘子岂可见死不救?”
他伸出手,腰间的佩剑随着动作轻晃,指腹掌心带着一层剑茧,同半年前没有分别。
可掌心,却好似方才死死攥紧了什麽一般,掐出了一条红痕。
“世子。”